带着她去了一家卖点心的铺子,称了一小兜糖和酥饼。这些都是她给玉竹买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推来推去也不像话,玉容只好先收下,余大娘这才点头同意了回家。
魏家的房子在哪儿,玉容知道个大概,送人回去的路上倒没遇上什么麻烦。只是走到巷子里了,便有那三三两两的邻居站在路边调笑。
“英娘,送你回来的姑娘是谁呀?”
“是不是上回魏平相的姑娘呀,长的也太瘦了吧?”
“诶!这儿还有个小的!你家魏平不至于相个带女儿的吧?!”
“哈哈哈哈……”
这一句句的,说是调笑,倒不如说是嘲讽。
玉容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
“这人心黑了,看什么都是歪的。我是胖是瘦的,关你们屁事!还有,这是我小妹,眼睛要是瞎了就去找个郎中好好瞧瞧!”
人呐,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一见玉容不是个好说话的,几个女人便悻悻的掉头进了自家屋子,砸的院门砰砰一阵儿响。
余大娘叹了一声,带着玉容姐两回了自己家。
魏家这房子不算大,也就比玉容她们刚分到的那两间屋子大上一点点。墙面泥砖被风雨侵蚀的厉害,唯一比较好的地方就是地了。
地上应该修整了很多次,不光平坦没有土包,还铺了两条石板路,即便是下雨也不会踩到泥泞摔倒。
“大娘,我听魏姐姐说,你们这房子也住了二十来年了吧,难道二十来年她们都是这样?”
玉容有些想不明白。从前几次和余大娘的聊天就能瞧出来,她不是个懦弱的由着人欺负的性子。而且魏平还在府衙做事儿,不说是官老爷,那也是个吃衙门饭的,他难道治不了外头那群女人?
“也不是二十来年,就几年罢。以前我们是住在城东边儿的,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后来淮侯接管了淮城,便命秦大人重新规划了城里的住宅和商铺,然后我们家就分了这套屋子。起先也还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后来平儿他爹出了些荒唐事儿死了,邻里间便没那么和睦了。”
余大娘想想也是难受,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自家名声都被他弄臭了。她一生是个爽利性子,到老了却不得不隐忍gui缩在这一方院子里,儿子的婚事也没着落,实在叫她难受。
“那魏平就不能管管么?她们说话也太难听了。”
“管也管不了,嘴长在人家身上。只是说几句闲话,总不能把人抓牢里头去。反正我腿脚不好,眼睛也不行,天天都在这院子里,也听不到她们几句闲话,随她们去吧。”
其实余大娘从来都不会跟儿子女儿说起那些邻居在他们背后的嘴脸。她们来来回回也就只能说那几句,听得多了,都没什么感觉了。把自家日子过好才是要紧的。
人家自己都不在乎,玉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想着回去还是要跟魏春说一说。没道理儿女都挺出息,老娘却在家受人欺负。
两人又坐在院子里头说了会儿话,气氛这才好了起来。
不过一旁的玉竹,从进巷子起,那脸上就没露过笑。
只要一想到长姐过几年会嫁到这里,面对那些嚼舌头的邻居,她就很是抗拒。
而且住惯了自家的大院子,再来看魏家这在城里还算不错的院子时,真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长姐配得上更好的。
此时此刻,玉竹对魏平的印象,又大打了个折扣。
老牛吃嫩草,还顾不了家。连个老娘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以后的妻子。
她仿佛都能看到长姐怀孕后还要忙前忙后的收拾家里,照顾瞎了眼的婆婆。出门还一个能帮衬的邻里都没有,孤零零的好不可怜。
玉竹打了个冷颤,从想象中回过神来。不行,她拒绝这门婚事,魏平不适合长姐。
就连陶实都比他合适。至少陶实就住在隔壁,陶婶婶一家也是极好相处的。
玉竹现在就是担心,担心长姐和那魏平感情日益渐浓,然后跳了这火坑该怎么办?
看来她得回去跟二姐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小妹,想什么呐,大娘在叫你。”
“哦,我在想陶宝儿平时在这儿是怎么玩儿的。”
玉竹走到余大娘身边坐下陪她说话,又瞧着长姐忙前忙后的将这院子打扫规整了一下。和自已方才想象的那真是差不了多少,扎心的很。
“长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过年的东西还没买呢。”
余大娘一听,也不留了人,开始赶着两人走。
“这都过午时了,你们再不去买,等下晚了村子的车该回去了。容丫头,你们回吧,正好我得去睡一会儿。”
“那行,大娘你休息着,得空来村里小住几日,我再去陪你说话。 ”
玉容把手里的笤帚放到角落里,无声的拿手戳了戳妹妹的额头。小丫头,不就帮忙干点儿活么,这就急着催着走,生怕自己吃亏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