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瓷碗碎成八瓣。
油腻的汤水溅在苏喻一尘不染的裙角,她拉下脸,黑如墨的双眸冷如寒冰,平静的眼底波涛汹涌。
她看得清楚明白,敖子恒是故意的。
这碗rou羹绝对大有来头。
“怎么莽莽撞撞的。”
付一使出洁净术打在苏喻裙角上,先帮她处理脏兮兮的衣物才整理自己的仪容。
“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敖子恒别开脸拒绝和苏喻对视,那双冷得掉冰渣的眼睛仿佛一眼看穿自己拙劣的演技,他有一种自己光着身子在太阳底跳舞的羞 耻感和压迫感,“弟子弄脏了师尊的衣服,你惩罚我吧。”
苏喻冷淡道:“另一碗羹汤送哪儿去了?”
敖子恒摇手一指,“师叔祖哪儿。”
苏喻闪身离开。
“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敖子恒怯怯的问,“师尊好像不喜欢我。”
他怯懦的可怜样相被丢弃的小猫,shi漉漉的眼睛无辜又自卑,弱小可怜又无助,令不由心软不忍责怪。
付一难得安慰人,“师父刚从红枫谷回来,身心疲惫Jing神不济,你刚入门就能这么孝顺,她会喜欢你的。”
“是吗?”敖子恒失落道:“师尊不会赶我下山吧。”
“不会。”付一脾气快耗光了,“我带你去休息。”
敖子恒拿出扫帚收拾满地残羹,灿烂一笑,“不用啦师兄,厨房就很好,明早上我不用走路就能给师尊和师兄做早膳,可方便啦。”
他这么一说,付一倒是觉得自己小气了。
堂堂金丹真人和凡人斤斤计较,“让你来就来。”
敖子恒跟着付一走,以退为进让自己成功离开厨房,他边走边不经意的问万流的奇人异事,神鬼传说,秘境禁地,各个峰脉的关系。
付一捡不重要的打发他。
敖子恒心里冷笑,面上却一派天真无邪。
*
“深更半夜的竟有人夜闯叠云峰还惊动了护山大阵,真是不怕死。”
“啧,上一个硬闯叠云峰的人被三长老的杀阵大卸八块,今天这个都快削成rou泥了。”
“若不是图谋不轨,也不会丢了性命。”
“别说那么多了速速告知历练堂,再来,这个人的尸体就要被野狗吃光了。”
“我就纳闷了,叠云峰上没有野兽,这具尸体怎么会少半边屁 股。”
“......”
剑惊禅住在静心堂,苏喻赶过去的时候看到桌上那只空碗如遭雷击,凉意从足底冲到头顶,透心凉。
弟子们的议论声她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敖子恒的rou羹很有可能就是人rou!
这个神经病,疯子!
他的报复来得迅猛又锐利,让苏喻措手不及。
“喻儿,深夜不眠找我有事?”
剑惊禅从竹屋外走进来,如墨长发垂在腰间,用一根青色束带绑着,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不显寒碜,反倒给人一种隐士高人之感。
苏喻行礼,“敖子恒送来的rou汤.....师叔喝了?”
剑惊禅手一挥,空碗碎成齑粉,脏了干净的茶几。
苏喻心脏怦怦乱跳。
几个时辰前,师叔“不经意”间让敖子恒吃了“龙rou”。
敖子恒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来这么一招。
师叔给他吃的是假的。
但敖子恒给的是真的!
苏喻心里像压着两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不吃你和师兄意外之人做的东西。”剑惊禅凝望小师侄苍白如纸的脸,招招手,“喻儿做噩梦了么,脸色这么难看。”
苏喻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
没吃就好!
“没有,就是想到一些事特意来找您,路上跑得快,气没缓过来。”
苏喻与师叔相对而坐,她什么也没说,把龙珠递给他。
“敖子恒的拜师礼,珠子灵力十足,不似凡品。”苏喻不便挑明敖子恒的身份,不论怎样让师叔知道这件事非常有必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剑惊禅温润如玉的脸挂着笑,眼神却冷如冰,“普通的龙珠,你若喜欢,我去抓几条恶龙剖珠给你玩儿。”
龙族乃水域霸主,亦正亦邪,根据是否有封位来断定能否斩杀。
中洲有封位的只有东南西北四海龙族,半妖半神,和修仙界多有来往。
另一类则是没有封位的蛟龙。
蛟龙多生长在山间野湖里,桀骜难驯,未经教化多呈现兽性,吞噬凡人,在一处兴风作浪,弄得人民不聊生,此类归为妖类。
剑惊禅斩杀的便是归为妖类的蛟龙。
“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只是此物稀罕难见,您见多识广,想让您掌掌眼。”苏喻只是想暗示敖子恒的身份,“我来时听弟子说有人闯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