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人在梁普,前几日得知她北上去探望流产姐姐便鬼使神差下令让注意着些,事后他因为这个无头无脑的吩咐有些懊恼,但也没收回,由着下面的人执行。
昨夜,他有事务在身,没及时查看信鸽,待宋绘找上门才察觉梁普有异变,虽滞后的消息造成了不小的乌龙,但他也因着这个饱了眼福,倒不觉得丢面儿。
让他生出恼意的是,事里涉了人命,她竟一字不提。
以宋绘的性子应是不会吃亏,但顾愈还是不太放心的跟过来了。
世家子弟偶尔被哪家女子才貌折服,递递花yin首诗是为风/流倜傥,但若是喜怒忧思被牵扯着走,做些叛离经道的事,那就失了大丈夫的 体面了。
他也该差不多得了。
宋绘不知顾愈在想些什么,只是说馄饨好吃的人却一点没动筷,让她好奇的抬了抬眼。
顾愈捕捉到了宋绘的眼神,不带仓皇,没有不安,一往无前的坦然,因着阳光微微发闪,发觉顾愈一直在看她,她飞快的搭下了眼睑,继续装乖顺,留个头顶给他看。
顾愈轻嗤笑了声,刚冒出来的念头消散了七七八八。
宋绘这么有趣,他挂心一点也是正常的,他又不是庙里苦行僧,何苦拘着自己七情六欲。
顾愈不太正常的举动让宋绘略有不安,她放了筷子,抿着唇看他。
“吃饱了?”
宋绘点头。
“那好,我有话和你讲。”
宋绘安静看他,做出倾听的姿态。
店铺檐角相接,客流如织,并不宽敞的街道两侧聚着卖点心的小贩,偶尔也会有镖头或是武士之类在身旁经过,在一片嘈杂的市井杂音里,宋绘听见顾愈说,“就算你耍聪明把杀人掩过去了,我也能抓你进去,宋三小姐,不如再考虑一次我的提议。”
宋绘心里一跳,手里微微有些出汗。
想要通过街巷里流传的一言半语,推测出整个事的来龙去脉不太可能,就算顾愈知道得常人多了一些,隐约猜到了,也拿不出相应的证据才是。
但,有时候,并不须得证据,就像他能随意将她从牢狱捞出来一样,给她安罪名也是一句话的事。
宋绘稳住心神,定定的瞧他,“公子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顾愈抬了抬唇角,笑,“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唔...,明日午时前就行。”
说是提议,但话里满满都是威胁,宋绘心里不由得生了两分怨气,脸上笑容也变得有些敷衍,“我一/夜未归,阿姐当是担心了,就不和公子久聊,先行回家了,至于彩虹... ...”
她抬眸瞥了他一眼,“公子自己看吧。”
顾愈难得在言语占了上风,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吩咐护卫跟着宋绘,把她送回去。
看见宋绘回府,机灵的小厮便先一步跑去正屋传了话,她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宋惠兰和丁翰一道迎了出来。
宋绘往前走了几步,福身问安。
宋惠兰看着俏生生立在院里的宋绘,挤了个难看的笑,“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你这突然跑出去,可把我担心死了。”
丁翰紧接着宋惠兰开口,毫不掩饰对宋绘的偏爱,“想去看昙花,和姐夫说一声便是,何须这么半夜跑出去,好在没出什么事,要不你姐哪担得起。”
宋绘在宋惠兰惊惶不安的眼神里,弯唇,朝丁翰笑了笑,“多谢姐夫关心,我没什么事,不过有点话想和大姐说,姐夫能不能把人借给我一刻钟。”
丁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两圈,开口道:“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今晚就和你姐姐一起睡吧。”
宋绘:“不须得,一刻钟便够了。”
宋惠兰的屋子在庭院的 北边,格局中规中矩,房里摆设简单,没用香料,明堂干净,能看出主人不拘一节,不矫揉造作的性子。
宋绘关上朝阳的窗,在矮塌边坐下,“大姐,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做?”
宋惠兰先是沉默着,而后突兀的开口,回应道:“但凡你有丁点把我当姐姐都不该做这种事,你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
光陡然凝住,宋绘瞧着要哭不哭的宋惠兰,微张了张嘴,露出些错愕。
“是因为姐夫?”
宋惠兰两颊因着愤怒微微抖动,“你果然知道丁郎对你有意。”
后院关系向来复杂,宋绘也算是遇到过很多坏事,但从没一次像这样,出现得毫无端倪,简直是,无妄之灾。
宋绘想着因为这事儿,自己扑腾着主动投了顾愈这张网,难捺火气,“你是不是有病?”
宋惠兰不愿在宋绘面前落了声势,胡乱擦了擦眼泪,昂起头,“其实你该谢谢我,你知不知道我那夫君替你找的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脸上露出些快意的笑,“那尹可为最喜睡他人之妻,有交换/妻妾的嗜好,你若去了,还不知会受什么侮辱。”
说到这儿,她脸上又露出些复杂的愤怒,丁翰牵了尹可为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