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去看看,奈何江峻已然瞧出了闻延的意思,这会儿忙将儿子给拉走了。
待江家父子二人离开后,闻延抬眼便见阮柔匆匆朝着花园外走,本想着过去叫住她,可瞧着这方向是通往江家花园后的寝宅,便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方淑尤的院子在南边,阮柔方才走到院门口便听得里面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抬眼就看到桐离被赶出了门。
小丫头被吓得缩着脖子连连后退,眼看着便要从台阶上摔下来,幸好阮柔快步过去扶住了她。
"阿离,怎么回事?"
桐离见着主子,眼睛都亮了,忙摇头,"小姐,我没事!倒是文表公子的夫人,这会儿正哭着摔东西呢…….
阮柔的眉头不由紧锁。
她与方淑尤从一开始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变成如今这般,也该有个了结了。
从前是她没能看清这人的真面目,总觉得淑尤姐姐是有苦衷的,想着这人终还是与她书信互诉衷肠多年的好友,奈何今日一见,终究是将她心中的友情给彻底粉碎了。
这般想着阮柔也没再犹豫,径自进了屋,将屋里的众人都给屏退了。
桐离方才是见过方淑尤耍疯的,这会儿担心着主子,拦了两下也没能拦住,又瞧见屋里的下人也都被赶了出来,不由得更加担心了,慌慌张张地便想要去找闻延。
岂知她方才走至院门口,便见闻延静静伫立在一块大石的旁侧,"相、相爷?"
桐离怔怔地唤了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找闻延是所为何事,忙过去道∶"相爷,你快去救救夫人吧!里面闹得厉害一-"
"嘘。"她话还未说完,便见闻延将食指抵在了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丫头还未能明白什么意思,便被一旁的桑止给拽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别说话,相爷自有定夺,夫人不会有事的。"
桐离皱着小脸还想再说什么,却生生被桑止给瞪了回去,只得乖乖跟着站在后面听着屋里的动静。
彼时,阮柔款步走进了里间,见方淑尤正坐在榻上怒气冲冲,作势便要将手中的茶盏给摔了。
"摔吧。"阮柔淡淡说了这么一句,"那套茶盏是我舅母送你的吧? 我不曾记错的话,那可是先帝钦赐的,整个大晟朝统共也就五套,当年舅父弹劾反贼有功才得了这么一套。摔吧。"
"我--"方淑尤恨恨咬着牙,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将茶盏又放回到了桌上,冷眼瞧她,"今日你出够了风头,开心了?"
阮柔不由冷笑一声,"这是什么话? 我何时出了风头,分明是你一句句地说着,让人都以为我是个只知道跟男人哭诉的,我动一动嘴皮子相爷便会杀了这个杀了那个。不是么?"
见她这是铁了心要撕破脸皮,方淑尤也不再掩饰了,这会儿眼眶通红这看她,"呵,我说的不对吗?"
"不对。"阮柔淡淡笑着说道,"相爷是待我很好,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可我从来不会在外面不顾及他的颜面哭闹。"
"你这话什么意思?"
"淑尤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你自从进了京便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多次不顾母家和江家横生事端。我阮柔扪心自问,从不曾愧对于你,你又为何要针对于我?"她说着深吸了口气,眼眶也不自觉地泛了红。
谁想那人竞笑了。
方淑尤的笑声肆意又凄凉,目光却是不曾从阮柔身上挪开过片刻,"你没在禹州那个破地方待十多年你又怎么懂得!我好不容易跟着爹爹进了京,即便他不顾及着方家不顾及着我,我也要为我自己所打算啊!"
"所以这就是你几次三番针对我的原因? 因为我成功嫁入了相国府?"阮柔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是。"方淑尤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分明阮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怎地你能嫁入相国府,我便连个妾室都做不成了?明明爹爹都已与相爷谈妥了让我入相府伺候,还不是你再相爷面前说了些什么,是你从中作梗!"
……"阮柔没急着说话,却忽然笑出了声,"纳不纳妾是相爷自己的事,我从未有过干涉,你如何会以为是我从中作梗?再者,相爷答应的让你入府也并非就是要纳你为妾的意思。"
方淑尤恍惚了一下,"那是什么….还能有什么?"
"他曾问过我是否缺个婢女伺候。"阮柔直言不讳,这会儿她也不必顾及着什么姐妹关系和脸面,眼下屋里只有她们两个,旁的虚伪都已没必要了。
"不可能!"
"方淑尤,当初觊觎相爷的人是你,几次三番挑拨离间的也是你,这些我都可以不再计较。但如今你既然嫁给了文表哥,便请你好生做他的妻子,孝顺他的父母。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阮柔说着声音柔了下来,带着无奈,就连原本紧紧攥着手指这会儿也渐渐松开了,露出了一块丝帕。
那帕子是当初两个人互通书信的时候作为信物交换的,如今她将那块帕子还给方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