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自己的腿说∶"过来。"
"啊?"阮柔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怔怔地望着闻延。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让她过去,站到腿上?!可她又不会武功,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正一脸为难地不知所措,便见那人撩起眼皮来,一双漆黑的眸中映出她几乎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
闻延的大手朝她招了招,又拄在了腿上,"过来,坐这儿。"
"坐、坐……那儿?"阮柔难以置信地看着相爷那因长衫下垂而勾勒出的一双腿,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这双腿瞧起来也不是那么的结实,更何况她今晚用饭时是抱着将这几日没吃的全补回来的心态,要是将相爷的腿给坐坏了可怎么好?
再者,她坐下时本就有些费力,这若是再坐在人家腿上一一实属尴尬,绝不能坐!
阮柔忙咬紧了后槽牙赔着笑说道∶"相爷,妾身方才坐得久了,这会儿还是站着吧!"
"哦。"闻延看她莫名红了的小脸,忽而皱了下眉头,"还疼?"
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任谁都听得出来,阮柔也不傻,他这么直截了当的一问,她忍不住面颊滚烫。
"相、相爷,您说什么呢?妾、妾身听不懂。"她的目光不自在地瞥向别处,打算寻个什么话将这事给遮掩过去,恰好瞧见了一片乌云正往月牙的方向飘去。
阮柔抬手指向那边,"相爷您看那-一"
她话还不曾说完,便觉着腰间被一只大手给托住了,下一刻整个人便失了重心倒进某人的怀里。
慌乱中,阮柔忙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脖子,下意识地把头也埋在了那人的肩膀。
"相爷您这是、是做什么啊?"阮柔浑身发颤,却又不敢松了手。
她生怕闻延一撒手自己便直接掉到地上,届时定是下半身先着地了,那岂不是痛死?!还得是先抱紧了这人才好。
闻延没理她这茬,兀自将人抱着进了屋里。耳畔是微凉的风,阮柔埋在他怀里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直到那人将她放到了床上。
闻延的动作很轻,生怕再惹得她不舒坦,他猫着腰将人放到了床上,便是连松手时都是小心翼翼的。方才在他怀里时阮柔不敢动,这会儿更是不知所措。只要和闻延单独相处,她便是胆战心惊的,生怕惹得那人不高兴自己丢了小命。
即便现下她已知闻延不会要自己的性命,可他能欺负她啊,那昨晚…
回想起那事,她又是忍不住脸颊发烫,坐在床上耷拉着小脑袋瓜不说话也不动弹。
闻延兀自在她身旁坐下,偏过头来瞧她,"还不舒服?"
阮柔慌忙摇头,可想到若是自己说身子无碍这人又要折腾她该怎么办? 她又忙点点头,咬着嘴唇不出声。
看她这副模样闻延便已了解了,这会儿他只觉着心尖上软得发酸,便沉声说了句∶"早些休息吧。"
阮柔点了下头,还以为这人会死皮赖脸的跟她一同睡,她连拒绝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抬眼却见那人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闻延挺拔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了门口。她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不知到底是为何。
不过多时,桐离便带着一众下人端着梳洗的东西进了屋里,说是相爷嘱咐了,要夫人早些歇息。
阮柔心里还疑惑着自己方才怪异的心境,这会儿便也就没拒绝,乖乖洗漱过后便歇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不甚安稳,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空空荡荡的没有安全感。
故而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算是真的睡着。
倒是致渊阁这边灯火通明,一夜未歇。
闻延坐在案前垂眸盯着那张禹州的地形图,眉头紧蹙在一起。
桑止跪在一旁给研着墨,过了子时便开始打瞌睡,眼皮子直打架。
这次禹州的洪灾是一个契机,若是能在此事上做文章再好不过,届时李修虔本就不稳的根基再次动摇,那些个曾拥护二皇子的老臣定会再次上奏,再辅之某些真假难辨的流言蜚语…
可麻烦的就是怎么将此事给办砸。
他前段时间特意将方海林给调到了盛京,那边的新官安排的是个只知道贪污受贿的主儿,便是在等着这么一出洪灾。
只要让押送国库发放的赈灾银在去禹州的路上出了差池,一切按照他所计划的进行下去,李修虔想要树立起的明君形象就会一点一点的崩塌。
届时君王不贤,民心不安,便会有动乱…..
闻延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寒光,他抬手在那地形图所标注的"禹州"二字上轻轻画了个叉,唇畔勾起一抹寒凉的弧度。
"桑止。"
"在、在!"原本已趴在桌上快要睡着的桑止忙直起身子,抹了两下嘴角的口水,努力睁大着眼睛,"小的在,相爷有何吩咐?"
闻延的目光冷冷瞥过他,"明日一早请了方海林来。"这枚棋子也该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