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奉了茶上过来,阮柔抿了一小口提神,却是无甚作用。
"那日你看到我了吧。"杜鸣乔屏退其他人后,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阮柔一犯困反应就会慢些,这会儿怔了一下才堪堪点头,还以为她是要和闻延一样提醒她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谁知那人却笑了笑,垂下眼不知望着何处,"我想过很多次,他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不成想竟是你这个小丫头。'
杜鸣乔的笑容里带了点自嘲和苦涩,配上她那张娇媚的脸,着实令人觉得可惜,觉得心疼。
阮柔本想辩解,说自己与闻延的关系并非她想的那般好,可话都到了嘴边,她却又说不出来了。
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和闻延甚至连房都不曾圆,更是没有亲密到所表现出来的模样。
尤其是面对杜鸣乔的时候。
所以她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在宴上饮酒的缘故,杜鸣乔同她讲了许多,那些话有讲她自己的身世,讲李修虔如何解救她,又将她带进宫里封妃独宠……
阮柔对那些故事并不好奇,忽故而只坐在一旁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子越发的沉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她听得闻延的声音响在头顶,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道别的话。
她心想着定是要回府了,自己也该同陛下和昭妃娘娘好生道一句别,谁知眼皮上像是被铁块压着一般,怎样都睁不开。
再后来,她只觉着自己落入了某人温暖的怀抱,睡意便越发的浓了……..
"柔儿,柔儿?"梦里,她听得有人这样唤着自己,那声音熟悉,语气亦是满满的温柔。
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分明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好奇心驱使阮柔睁开眼来,她微皱着眉头去寻方才在叫自己的人。
床边并没有人,就连桐离都不曾候在这儿。
阮柔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眼看着周围的陈设都是衡蕊斋的,她才想起来自己已在睡梦中被那人带回了相府。
"阿离。"她唤了一声,目光朝着窗外看去。
已是暮色四合,窗外的景致都被一片橘红色所笼罩着。
夕阳总是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这会儿阮柔不由得想起了睡着前听的那些话。
"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赋予我活下去的意义。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直到那日……杜鸣乔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已然记不清了。
只是不由得感叹昭妃竟然与皇帝竟然一同经历过那么多,大概时间所沉淀的纠葛终归会变成沉重的感情吧…..
正这般想着,便见有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阮柔这会儿望着窗外望得痴迷便也没多在意那人,只当是桐离来了,便说了一句∶"阿离,给我倒杯水吧。"
"给。"闻延的声音冷不丁响在了耳边,阮柔不由得一个激灵。
"相、相爷?怎么是您?"她慌张得不知所措,怔怔地望着那人。
闻延朝她挑了下眉毛,把水往前递了递,"不是渴了么。"
"哦,好。"阮柔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又悻悻地放回到了那人手里。
眼瞧着闻延将水杯放回到了桌上,又折回来坐在了床边,阮柔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缩了缩身子。
"我还以为你今日为了躲避,要睡到明儿一早呢。"他忽而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没了平日里那冷厉的模样。
阮柔这会儿想起来自己在御花园角楼睡着的窘态,不由得心虚起来,"昭妃娘娘和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闻延笑而不语,只静静望着她。
阮柔只觉得这人是在等她的一个解释,忙道∶"今日是我的错,我、我不该贪睡的!陛下和娘娘若是生气了,明日我再亲自去给她们赔礼道歉,莫要牵扯上相爷您才好………."
那人的眸中划过一道光,闻延定定看着她,眉间轻蹙,"你当真这般担心我?"
"我……阮柔眨巴眨巴眼,心想着毕竟吃了人家足足一月的糕点,若是再不多考虑他一些,不表一下衷心,怕是日后更难在府中生存了。
她点点头,"若能换得相爷平安无事,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这话像是针一样,在闻延的心头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趁机钻了进去,将那原本空荡的心,房添了个满满当当。
他勾唇笑了一下,眸中映出她娇俏的脸庞,"什么都可以?"
阮柔隐约觉着不对劲,那人缓缓凑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进,她似乎感受到了闻延的呼吸,滚烫地扫过她的脸颊。
她望着那人的模样,似乎没了一开始的害怕,反而是多了些想要亲近的感觉.…….
"可以。"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一句,身体主动往前倾了一下,唇瓣便与那人的碰在了一起,轻轻摩挲,愈发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