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她算账,拼着魂飞魄散,我也不让她去转世投胎,大家一起灰飞烟灭罢。”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终于交代完了。于是安静的靠在袁易阳的怀里,反手握住他的手,牢牢拉着。十指交扣,似乎这样的缠绵,可以稳固一下惊惶的内心。
此后几天,两人谁也不提离开的话语,仍同之前一般嬉闹,粘在一起的时间越发多了,一刻见不到彼此便惊慌张望。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他揽着她,她靠在他的肩上,变成一副永恒的画面,镌刻在彼此心底。
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多少次想出言挽留,终不能够。这世间最难得的是那真挚的爱情。我已拥有,心满意足。
爱从来都是希望你过得更好,而不是占有。
时日久了,余木木便催着袁易阳离开,她不愿意他同她一样,做个孤魂野鬼。
袁易阳只是温柔的笑,轻言软语的求着她,再多留几日。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扯着哀伤的笑意,摸着她的黑发,说道:“鱼儿,以后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你以后会很好的,不要记挂着我。爱过你,是我这一生最快活的事情。”
这日,夕阳西下,却是断肠人在这天涯。
两个人依偎着一起看那灿烂霞彩,云层被镀上金色的霞光,红如烈火。袁易阳轻声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千般愁绪,万般悲凉,难以自抑。
袁易阳的手有些抖,他低头在余木木黑发上吻了一下,说道:“鱼儿,我走了。”
余木木低垂着头,背过身去不看他,闷闷回答道:“好。”语声哽咽,竟是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世界忽然暗了下来,于一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天色如泼墨,风声如咆哮。狂暴的风裹挟着骤雨,四处狂抽。
天地同悲,日月同泣,山河呜咽。
余木木的背影,在漫天的闪电里,忽明忽暗。她悲凉地看着这金蛇乱舞,怔怔无语。
袁易阳回过头来,看着这小小的,却还要努力装作坚强,挺直了的背影。
他默念着开老板教他的那段口诀,神魂剥离之痛,他竟毫无察觉,只因他锥心之痛,胜过于此。
一片黑暗。
踏上贼船的腓腓,此刻又被陆白召了回来。
他的任务,是来清除余木木的记忆。
腓腓这个神兽物种,在仙界向来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他们一族的天赋技能,形同鸡肋。除了能弄点钱以外,一无是处。
说的好听文艺一点,是给人解忧。实际就是给人消除人生中不美好的回忆,或者秘密。有点儿类似人间的忘情水。
有些请不起腓腓的,自个儿消除记忆的也有,就跟人间有些二傻子直接打开脑壳把脑子割掉一块一样,办法总是有的,就是总归有一些后遗症,要做好痴呆、疯癫、毙命的心理准备。
腓腓在阿罗那呆了许久,对余木木相当熟悉。听闻是这个要求,倒也爽快的答应了,在他想来,一介凡人而已,要费多大劲?
余木木此刻已经神魂归位,但仍然昏迷不醒。开老板诊断一番说是神魂融合的原因,过段时间自然就好。趁这功夫,该斩断的就断了,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岩岩极力反对,她拉着烛Yin,坐在余木木旁边,俨然一副娘家人的姿态,说道:“要消除木木的记忆,也要等她醒来,她自己同意才行。现在我不赞成。”
周守墟奇道:“木木此生,失去了和我在一起的记忆,才被人趁虚而入。凡事都要讲个公平,为什么不能消除了,让我也趁虚而入一次?”
岩岩说道:“阿黄是阿黄,余木木是余木木。在我眼里她们是不同的个体。你莫混为一谈。”
周守墟不服道:“人之rou躯,宛如衣服。你换件衣服你就不是岩岩了?神魂说不得假话,她不是阿黄,还能是谁?”
余父在旁咳嗽一声,说道:“消除了罢,留着干什么呢?两个人又不能在一起。徒增伤悲,有百害而无一利。”
岩岩转头看着余父,说道:“伯父,我很了解木木的,她一定不愿意自己忘记了深爱的那个人。”
余父默然不语。
开老板说道:“不然又能如何?阿黄苏醒以后,注定不能再做凡人,她以后是要历劫,证得帝位的。你想让她心魔丛生,死于非命吗?你看周守墟,因为心有执念,修为三千年毫无寸进,如此倒也罢了。若是因此丧命,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岩岩叹了口气,终是不再言语。
第五十六章 不如意之事 十有八九
腓腓化作白衣男,上前,探识了一番余木木的神魂,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陆白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抓回,投以疑问的眼神。
腓腓一把打掉他的手,怒目而视:“你又坑我?”
陆白茫然。劈头给他一个大暴栗:“我坑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