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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
自打知道赵汐出了事,短短几日间,对于齐玉瑾而言,简直度日如年。尤其听说尚德恩也束手无策之时,简直一刻也坐不住了。
她这辈子,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下太多天诛地灭的事情,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好不容易给赵汐换来了世子之位,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
可当她五内俱焚之时,赵颐却迟迟不肯行动,他宁愿派一个微不足道的长史再去试探,也不肯想一个最有效的法子,把孩子救出来!
对了,他也许觉得,就算没了汐儿,他还可以有别的儿子,他还可以有更多的女人,有的是女人会为他生……
齐玉瑾忽然一阵心寒,就算早就已经跟赵颐绑在了一条绳上,但她清楚赵颐与自己不同,汐儿是她的唯一,却不是他的,如果没了汐儿,就算赵颐能登上大宝,她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不能再等下去了,齐玉瑾咬了咬牙,起身去了前院。
书房的门关着,赵颐一个人坐在里面,正敛眉沉思。
尚德恩也没有办法,看来这个墨城,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作对,果然有诈……
可他想不出背后Cao控者是谁,那墨城的城主究竟是谁?不过一个土财主,为何打定了主意要与他来做对?
正这么想着,门外忽然传来声音,“王爷,王妃求见。”
不用想就知道这妇人是来做什么的,无非哭哭啼啼叫他去救儿子,他一阵心烦,冷声回道:“不见。”
原以为会得一阵清净,出乎意料的,门外却传来了齐玉瑾的声音:“王爷,妾有重要的话要跟您说,恳求一见。”
她的声音听来倒算冷静,赵颐想了想,终于首肯:“进。”
紧接着门被推开,齐玉瑾缓缓走了进来。
赵颐扫了她一眼,声音凉薄,“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齐玉瑾努力克制情绪,尽量平静的问,“妾身听说尚长史去了墨城,却被人拒之门外,王爷,可还有什么办法,能叫他们放了汐儿?”
赵颐就知道她是为这个来的,眉头紧锁,脸上极度的不耐烦,沉声道,“本王正在想。”
齐玉瑾心间冷笑,抬眼看着这个她称之为夫君的人,“王爷,汐儿在前方受苦,如今性命攸关,您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
“混账!”
陡然一声怒斥响在堂间,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件事,赵颐就忍不住对她来气,厉声道,“性命攸关,性命攸关!你还有脸跟本王说!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儿子,枉本王对他寄予如此厚望,此番若是没有他去逛勾栏,会有现如今这档子事吗?本王如今被这帮刁民一个劲的打脸,威仪尽扫!你说本王急不急!”
厚重的门内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脆响,还伴着王爷犹如雷霆的盛怒,在外值守的下人们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殃及他们这些下人们。
换做以前,齐玉瑾从来不敢招惹他,平素倘若稍见他有怒气,便也赶紧请罪道歉了,可今日她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一定要把自己的汐儿给救出来,所以他怒便怒吧,她一定要说服他!
齐玉瑾迎上赵颐的目光,平静道:“妾教子无方,是妾的罪过,可事到如今,王爷不顾汐儿的死活,岂不也枉为人父?”
赵颐眸中一凝,恶狠狠的看着她,心想这个女人大概是疯了,竟敢这样跟他说话!
齐玉瑾却冷笑一声,继续道:“王爷,您不要忘了,汐儿此行是做什么去的?他奉您的命与墨城谈生意,如今他被扣,那生意还能做成吗?那帮刁民打定了主意要跟您作对,那么大的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您迟迟不动手,难道想等朝廷发兵来拆了我们王府吗?”
这话一出,赵颐原本愤怒的神情立刻转为不可思议,“你在威胁本王?”
齐玉瑾目光冷冽,“妾身不敢。您该知道,此时威胁您的,并不是妾身。”
闻言赵颐收起暴怒,重新来审视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叫人彻骨的恐惧,“你今日说出这番话,知不知道后果如何?”
齐玉瑾忽然有些悲悯,苦笑道,“妾一向以您为天,事事为您着想,妾身从前为您做过的事,桩桩件件足以下地狱!可就算万劫不复又如何?如果王爷恼怒,妾身自愿承担后果,妾只求您顾念汐儿,妾身这一辈子,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是我的,但身上淌的,何尝不是您的血?求求您,妾身求求您,一定要保他平安。”
齐玉瑾说道痛处,跪地给他磕了个头,郑重道:“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您筹谋了这么多年,如今被人欺负到了这份上,还在等什么呢?王爷,发兵吧!”
最后这番话叫赵颐心内一震,他虽然怒今日齐玉瑾的态度,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得对。横竖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墨城针对他,绝不只是抓赵汐这样简单,宫里的那个毛头小子也一直在等他的把柄,倘若两相勾结,他腹背受敌,只会更加被动!
而只有化被动为主动,才能占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