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梅花,两人便进屋暖和去了。
园子里处处有供主子们休憩的场所,梅雪坞也不例外,里面有座倚梅阁,不仅正适合赏梅,还十分舒适,齐萱坐在暖烘烘的席子上,忍不住感叹,“你们家修着这么好,平时却没什么人,这些好地方都空着,多浪费啊!”
说者无心,听者倒动了小心思,低声跟她说,“是很浪费,不如将来我们多生几个孩子,家中不就热闹了。”
他近来愈发厚脸皮,一点都没有在山上初见时清冷的样子,她轻轻捏他手一下,却也开始跟着想像,等他们成了婚做了父母,会有几个白胖的小娃儿喊他们爹娘……那场景,确实很令人向往呢。
她偷偷笑了笑,却又有些担忧,“听说生孩子很痛的……”
他也跟着想了一下,略有遗憾道,“那就只生一个吧……”
她摇头说,“我不怕疼,还是要多生几个,不然就像你我一样,太冷清了。”
的确如此,从小没有兄弟姐妹,那种孤单遗憾的滋味,他们俩都很了解,尤其是她,经历过邵家的这几年,有了阿林这样一个弟弟后,还是觉得很不错的。
他笑笑,摸摸她的头,先感谢说,“辛苦你了。”
她有些累了,顺势靠在他肩膀上,闻到了他衣裳的熏香,评价说,“今日的香闻起来没有前几天的舒服,是换了吗?”
凌瑧倒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想了想说,“仿佛是换了,你喜欢之前的那个?那我叫他们换回去。”
她扑哧一笑,“衣裳是穿在你身上的,自然是你喜欢就好。”
他情话说得一点都不脸红,“连人都是你的,自然是要随你的喜好。”
她听得非常欢喜,抬头轻轻吻了他的侧脸,叫他心间一颤,她则又恢复刚才的姿势,看着窗外,喃喃道:“凌哥哥,你瞧,外头下雪了。”
凌瑧放眼望去,只见空中飘起细小的冰凌,洋洋洒洒,尽数落进了殷红的梅花林中。
两个人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下雪,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该吃午饭了,凌瑧说,“晚饭我不能陪你,不如现在过节吧,你想吃什么?”
她想了一下,“冬至该吃圆子的,可我记得,从前在齐州,我们家是吃饺子的,娘还会为我们准备锅子,热气腾腾,很好吃。”
他立刻应下来,“那我们就几样都吃。”
她点头说好,他便吩咐人下去准备,没等多久,膳房的人便把主子们想吃的几样一一摆到了梅雪坞来。
膳房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海味锅,Jing致的食材在铜锅的高汤里翻滚,冒着腾腾热气,饺子和汤圆也都上了桌,白白胖胖惹人喜爱,齐萱却有些出神,在她还是齐萱的上一个冬至,一家人还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她还清楚记得那天江北下了鹅毛大雪,等一家人吃完团圆饭后,爹还亲自带她去园子里看雪……
那是最后的幸福时光,那一年的年节还没等到,齐家就出了事……
锅子可以吃了,她却没有动筷,凌瑧有些奇怪,轻声唤她,她迟钝的应声,他便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
他想了想,安慰她道:“萱萱,事情已经发生,且时隔多年,现在多想无益,你放心,你们的仇一定可以报,许多事都还有希望……”
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明显,齐景天的事,因为海边的墨城大雪封山,消息传递缓慢下来,他还未得到父亲与齐景天的允许,不敢擅自告诉她。
毕竟那个贼心不死的韦之贤还留在临安,他很怕会走漏风声,会危及到齐景天的安全。
齐萱已经回神,听了他的话,点头说好,为不叫他担心,还主动拿起筷子来吃饭,他说的对,一切都有希望,她肯定能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倚梅阁里的午饭已经吃完,外头雪却还在下,好在江南的雪也是温柔的,且落在地上,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只有朱砂梅的花瓣花蕊上堆了些白色,美的不似人间之物。他亲自把她送了回去,临别前还特意说,等晚上再来看她。
他知道她思念亲人,而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遗憾,唯有用呵护来弥补了。
~~
为表诚意,冬至节凌家的宴请都设在府中,因为来的都是男宾,就选了前院的宴厅。
这样的场面,又难免要饮酒,凌瑧是东家,不可推却,便带头与众人举了几次杯,再说一些客气话,等到宴请完毕,便匆匆去了琳琅阁。
男人们喝酒,总是要尽兴的,是以宴席进程难免拖沓了些,他连衣裳都没顾上换,生怕她已入睡,结果等来到时才发现,小院里一片安静,早已熄了灯。
毕竟已经晚了,他有些遗憾,原想打道回府,转身的时候又忽然想起白日里她在他侧脸上的一吻,忽然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悄无生意的开了门越过丫鬟们,直接进了她的卧房。
她已经睡了,屋里满是她轻柔舒缓的呼吸,他如上次一样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却没像上次一样忍住不叫醒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唤道:“萱萱……”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