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会客厅把监控摄像头怼在客人脸上?真是长见识了。
私密的谈话室,全方面监控记录二十四小时运作,小红点耀眼到我想装瞎都不行。说得好听是对客人的重视,实际上纯粹是斯托卡行为, 青之王宗像礼司的诡异恶趣味。
“室长要求再做一次信息核查,以便替你洗干净你那份黑得不行的档案。”伏见猿比古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新的笔在指尖转动,右手单手敲击键盘,“啧,还有王权者信息登记。你才来东京几个月啊,我一大半加班都是在收拾你闯下的烂摊子。”
闻言,刚刚还一脸嚣张的我不大好意思地低头对了对手指,内里的心虚像雨后小蘑菇似的噌噌噌往外冒。
也是哦,伏见少年三顾茅庐把我和我的监护人从局子里捞出来,一个电话随打随到,堪比人形自走工具人,我还对他下此毒手,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我不是和宗像先生说,让你多休息一会儿吗,你醒这么早干嘛?”纵使醒来后会头痛欲裂欲-仙-欲-死,但昏迷也是睡眠的一种,社畜会珍惜每一次宝贵的补觉时间。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它伏见猿比古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深吸一口气,牙齿痒痒:“有些工作只能我来做,旷工之后全部的事情都会堆积在死线之前──你是想让我死吗?”
他,东京公务员,没有周末也没有年休,二十四小时在线永动机,日日夜夜与电脑为伴,上有鬼畜室长下有天真队友,还有一只属于敌对势力的幼驯染张牙舞爪,生活充满晴天霹雳。
我看伏见猿比古的目光立刻充满了慈爱与同情:这孩子命太苦了,明明只有一份工作却比身兼数职的我更生不如死,看着他就仿佛看见了令人亲切的安吾先生。
我欣慰又嫉妒地瞅了瞅伏见少年茂密的头发,真好,他连买霸王的钱都省了。
“最后一份表,填完放你走。”伏见猿比古息事宁人地和我彼此妥协,“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真的是最后一份。”
“半个小时前你也是这样说的。”我冷漠脸,“磐先生呢?我要求场外求助,”
“他要填的表比你还多,死心吧。”伏见猿比古无情驳回我的请求,“绿之王同理,你属于从犯,他是主犯。”
不填就抓你进局子。Scepter 4特意为每位王权者准备了VIP特等狱,用过的赤之王都说好。
寄人篱下的我看了一眼推到我面前的复杂图表,认命地拾起笔。
现在我完全可以理解比水流不愿意将自己暴露在官方视线下的心态了。光是填表就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还得坐在这里听伏见少年给我科普身为王权者的权利与义务,条条框框闲些听得我当场撂挑子不干,就此别过,此去经年。
虽然国常路大觉先生和宗像礼司先生接受了我的提案,和Jungle暂时达成和解。但“聚众闹事”和“擅闯民宅”的小辫子被这两个肮脏的大人捉住不放,前者我捏着鼻子认了,后面那是什么玩意?
御柱塔是你家民宅?我读过书的你不要骗我,你家民宅建得跟烟囱似的辣么高吗?
不是我危言耸听,你知道在这个柯学的社会中高楼大厦有多危险么?建一座炸一座,每年定时定点,堪称东京年度烟花秀,本地居民见怪不怪,只有工藤新一四处赶场子忙得怀疑人生。
珍爱生命,远离米花保平安。
我一边发散思维一边咬着笔头研究手里的图表,笔尖下是一幅东京地图,各个地区被标出不同的颜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盘,涂得满满当当。
金属制的笔尖悬停在纸面上,笔杆在指缝间转过两圈,我撑着头叩了叩桌面,微抬起眼看向伏见猿比古真情实意地发问:“朋友,你觉得我还能在哪里圈地盘?”
这张图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七位王权者的地界划分。暴躁老哥如赤之王也默认王权者互不干涉的自治原则,镇目町一块属于他,擅闯者死。
Jungle因自身的结构问题,地界最为分散,以我日常呆着的大本营为圆心辐射向外。磐大叔从前有自己的管辖区,现在他跟着比水流,因此图中青灰两色折叠为一。
无色之王的地位比较微妙。不提之前那只蠢狐狸,值得敬佩的三轮一言大人是七王的协调平衡者,他常年隐居,氏族成员稀少,大部分时间居住于山野郊林。
我还年轻我作甚要隐居山林,没有WIFI我游戏之神的地位不就要拱手让人了吗?绝不可能!
“我以为你会和绿之王选择同一片区域,就像灰之王那样。”伏见猿比古说,“怎么,你准备单干?”
单干……地图上唯二没有被覆盖的地区只剩并盛町和米花町,二选一,选哪,我未来的墓地就在哪。
“不,”我用笔盖戳了戳脸颊,苦恼地说,“你们为什么默认我会在东京驻扎?我是横滨人啊。”
你把我的快乐老家置于何地,安吾先生还在等我挽救他岌岌可危的发际线,我怎能残忍将他抛弃,撕碎独属于社畜的友谊呢?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