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预言Beta在今后历史发展历程中还会继续进化。
虽然叶宿那时还不能明确表达自己在这方面的想法,但哈里斯教授的演讲为他打开了新世界,一些朦胧的观点得以揭开一层面纱。
叶宿一些尚未成型的想法也在这次演讲中得到了验证。
原来这不是他的胡思乱想,也不是因为他与社会格格不入,他在这一刻和这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仰慕的力量是强大的,它像一团火在少年人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着,不知疲惫、永不停息地指引着叶宿学习,前进,拼搏,进入B大信息素研究专业,再到如今,向研究所投递自己的简历。
虽然迟到了几年,但一切的确都在向着叶宿向往的地方发展。
叶宿怀着强烈的不安和兴奋期待着新生活。
因为在家休养,叶宿再去傅家别墅已经是一周后,齐叔给他开的门。
虽然才几天没见,但他似乎已经对这个地方、这位老人很陌生了,齐叔仍然慈祥地笑着,“好久没见夫人了。”
在和傅星沉的婚姻里,唯一真心对他的只有这位老人了。
“齐叔,别这么叫了。”
齐叔微微叹气,从这刻起,叶宿不再是他口中的夫人,他也不再是傅家的管家,他语气颇有些唏嘘:“其实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迟早会从这里逃出去。”
“是吗。”叶宿虚扶着齐叔往里走。
“其实不是,”齐叔突然顽皮一笑,“我见你第一面觉得你是个不好相处的孩子,我当时还幻想了好几个总裁不在家,老管家被新夫人磋磨的剧本。”
叶宿又和齐叔闲聊了几句,才说明自己来收拾行李的来意。
齐叔引他到房间前,意有所指道:“先生和程助理在书房工作。”
叶宿知道齐叔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打算照做,淡淡道:“我就不过去打招呼了,他大概也不愿意看到我。”
叶宿能感受到齐叔的不舍,可能是单纯为他的离开而不舍,也有可能是为他离开傅星沉而感到不舍。
人心是复杂的,叶宿不愿意去仔细揣摩,齐叔仍然抱着他和傅星沉能复合的希望,他虽然尊敬这位老人,却不会因此妥协。
更何况,以他和傅星沉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如今见了面还有什么话可说?
叶宿在这栋别墅里住了五年,可东西收拾起来一点都不多。简简单单几件衣服,有一部分被傅星沉穿过他不会再穿,就直接扔掉了。
还有一堆书,书籍生重不好搬运,叶宿就托齐叔寄到新地址去。
除此之外,叶宿环顾房间四周,发现竟然都没有一样真正属于他的东西可以带走,其它不属于他的,他也带不走。
仔细一看,他几乎在这没留下任何痕迹,尤其是衣柜被搬空之后就好像这个房间没住过人一样。
叶宿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实际上他没有。现在这个房间的样子让他一下子想到了五年前刚搬进来时的模样。
这栋别墅,这些房间,无法被阳光笼罩的森冷角落,毫无生气,这几年从未变过。它太大了,大得有点恐怖,而傅星沉就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和孤独为伴,孤独地活着。
——这证明装饰房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风铃、盆栽、沙发上散落的小抱枕,都会在不经意间改变整个房子的风格,给人温暖的、一种家的温馨感,从而提升生活质量和幸福感。
叶宿默默记下了。
除了带走日常用品,叶宿还带走了那盆小雏菊,小花苗的样子实在可怜,要蔫不蔫的,细嫩的jing叶都耷拉着。
叶宿认真瞅了瞅。
难道他真逃不过种什么死什么的魔咒?
收拾好行李,叶宿和齐叔告别。他轻轻抱了抱这位老人,没打一声招呼就做了决定,叶宿唯一感到抱歉的就是齐叔。
齐叔浑浊的眼睛看着他,身体微微佝偻着,“你别怪先生,他原来也是个好孩子......唉,你们都是苦命的——”
“那我们和叶氏的合作还是照常进行吗?”
傅星沉一边把衬衫扣子扣到第二颗,一边飞快地踩楼梯下楼,“......照常,有事说事,不用故意为难。”
“那您和夫人离婚的消息要不要压一压?”
傅星沉顿了顿才说:“不用管,你又不是来做娱乐新闻的。”
话音刚落,他便走进了叶宿的视线。
叶宿远远的看着他,人靠衣装马靠鞍说的很对,傅星沉穿上西装感觉的确大不同了。
叶宿很喜欢他身上矛盾的感觉,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挺拔高大的身躯杂糅着年轻人的朝气,墨蓝广阔如海一样的眼眸,掀起风暴时,已能隐隐看出他将来的雷霆之势。
叶宿波澜不惊地收回视线,转身带着行李离开了傅家。
他以为那一眼是最后一次见到傅星沉。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