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头,黑发恰垂在手腕,他伸手将药端了上来。
“可以自己喝药了吗?”
宋寒枝点头,从他手里接过了药,闭上眼,一股脑地全喝下去。顾止淮起身为她倒了杯水漱口,接过药碗放在桌上,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
宋寒枝额上的绷带是昨日取的,顾止淮按着她的头打量了一会儿,便要她好好立着,自己动手给她敷起了药膏。
“还疼吗?”顾止淮一边涂着,一边问道。
“不疼了。”
药膏清凉,涂下去连睡意也没了,额上的伤口涂完,顾止淮径直拉起她的手,解开袖子,继续沿着臂上的伤口一层层地涂抹起来。
顾止淮神色清冷,经这一遭似是连话也不爱说了,无意间瞥了眼宋寒枝左手心,眉间的冷意更深。
“你左手手心处的伤,是什么时候的?”
“这个?”宋寒枝抬起左手来看,手心处硕长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留一条浅浅的疤痕,要是没记错,这就是那晚她发疯后的杰作。
于是她将那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了顾止淮。
敷药的手顿了一下,顾止淮皱着眉,什么也没说地继续涂药。
床头的油灯燃得噼里啪啦,顾止淮涂完了药,将宋寒枝的手塞回了被子,沉了声忽而问道:“我若是让你留在江北,你会答应吗?”
宋寒枝一愣,烛色昏沉,从顾止淮的眼里,她看出了异样情绪。
第54章 第 54 章
宋寒枝一愣,明白了过来,“你打算自己回去,把我留在这里?”
“顾家落了势,不比以前,你留在这里,比回去要安全得多。”顾止淮难得语气软了下来,似是在说服她。
沉默一晌,宋寒枝覆上他的手,传着凉意,“我觉得,以我的身手,还是可以帮你的。你留在楚都的影卫本来就不多,今后必定要扩招影卫,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顾止淮看着她没说话。
宋寒枝只好继续道:“顾止淮,不瞒你说,我原来真的是一心想逃出影门。你爹不是个善茬,做了不少恶事,所以我想尽早地甩开干系,离影门远一点。可是我现在不想走了,因为影门之主换成了你,你和你爹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愿意留下来,也想留下来。以往你一直护着我,我都知道,那么这次,让我留下来帮帮你吧,虽然我会的不多......”
“够了。”
余下的话霎时全被堵在喉里。宋寒枝以为说恼了他,只好闭上嘴,刚想抽回手,不防顾止淮整个人靠了上来,动作幅度之大,将床头的油灯登时挥在了地上。
“啪。”
屋内归于黑暗。
宋寒枝只觉得一只手揽上了自己的腰,而后整个人被按着往前一倾,贴进的胸膛温暖有力,散着淡淡香气。
顾止淮凑到她耳边,“你觉得我是好人?”
话语冰冷,吐息却是温热,听得宋寒枝浑身一颤,“好坏之分,因人而异,你待我好,那么于我而言,你自然是好人。”
沉默一晌,顾止淮的声音传来,“可惜,我不想当什么好人了。”
冰冷的唇压了下来。
上次在山洞里,他一时情迷,无奈二人身上都有伤,所以这次,他放肆地揽住她的身子,将压抑了许久的苦涩仇恨,化作对怀里人的欺压,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不是圣人,古井无波的外表下,有伤心,也有失意,更有绝望和仇恨。若说还有一丝清明,那也是宋寒枝带给他的。
那个千里迢迢,浑身带着伤赶来的宋寒枝。
亦是要他不要放弃,愿意一直追随他的怀中人。
十八年来,陪伴他的,要么是宫中的尔虞我诈,要么就是横尸无数的沙场,早被练就的清心寡欲,在此刻湮灭,化作一团火,烧得他失去理智。
他捏住宋寒枝的腰,慢慢向床上倒去,手沿着后背不断向上摩挲,直至按在颈上,身下的娇软虽是僵硬,却也散着热度,营帐外的月光朦胧,洒在他剧烈起伏的背上,一片迷乱。宋寒枝睁着眼,只觉顾止淮的脸隐入了Yin影,掠入口中的舌蛮横十分,欺压上来的身子还是收缓了力度,否则怕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寒枝也是快及笄之人,寻常人家的姑娘在这个年岁都开始谈婚论嫁,可她的生命一直以来单调得乏味,近两年来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对这些男欢女爱的事情全然不懂,何况抱住她的人是顾止淮,她更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
她想,她终究还是对顾止淮有了好感。
顾止淮双手不安分地搭在她的肩头,褪去了衣衫,而后一路往下,咬住了她的脖颈,在愈发火热的氛围里,宋寒枝突然觉察到锁骨上落下一滴冰凉的东西。
继而两滴,三滴,四滴,渐渐汇shi了她的衣襟,宋寒枝忽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抬眼,顾止淮的面容在夜色里看不清,可喉间沉下去的声响,加之脖间不住的啃咬,让她知道了顾止淮此时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