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消息。
午夜暴雨瓢泼,闷热的shi气自土里溢出,躺在床上的宋寒枝被陡然惊醒。
惊醒她的不是雨声,而是敲门声。或许是她的身份特殊,自打进了影门,她睡觉便一直很浅,因此,饶是这敲门声在雨声里不太突出,她还是立即醒了过来。
“谁?”
门外的人没料到她这么快,只好道:“我是江修齐。”
是江修齐的声音,宋寒枝翻身下了床,点燃了蜡烛,将江修齐迎了进来。夜半时分,江修齐不在屋中好好睡着,竟还穿了盔甲。将雨伞歇在廊上,江修齐进了门,第一句话,便是:
“我来是有几件事想同你说。”
灯下的盔甲尚滴着水,盈盈地闪着光,江修齐将碎发梳起,看上去清清爽爽,只是仍没遮住他越来越孱弱的身形,裤腿处空了一大截,脸上的气色大不如前,在烛下几乎白得要反光。
他进来的样子似乎拘束了些,不像往常,恨不得四仰八叉地坐在桌上,只是乖乖地将手平放在膝上,哪里也不碰。
说起来,这是自那晚宋寒枝昏迷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江修齐。
这几日他简直是忙到飞起,几乎快要夜夜宿在宫中了,宋寒枝愣是连他一面也没瞧上。如今陡然一见他,竟消瘦成了这副模样,宋寒枝也有些诧异。
“你这段时间怎么成这副模样了?自我昏迷那晚起,我可就再也没见过你。”
“对不住了,这几日事情太多,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不过看你绾上这绷带,倒也挺好看。”江修齐眨眨眼睛,倦色难掩。
“谁稀罕你来看我,不过,我觉得我混得还是比你好的。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莫不是在朝中受了什么打击?”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宋寒枝当即反驳:“好什么好,你看你现在的样子。”
“算了。”江修齐挥手,“不同你吵,我今日是来跟你告别的。”
宋寒枝忽而凝了脸色,“你是要去南中,还是江北?”
“南中。”
听到这里,宋寒枝也不知为何,一下被揪住的心缓缓放开了,随即道,“为何?”
江修齐将顾遂锋在洛水遇险一事说与了她,宋寒枝呆呆听着,只觉顾遂锋这老小子几十年的作战经验都叫狗吃了。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都看不出来,要是老爷子出了意外,顾止淮听到了,还不立马从江北杀回来?
“不会。”江修齐淡淡地回道,“顾止淮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怎么会,顾止淮好歹......”宋寒枝愣住了,仔细揣摩了江修齐的话后,一把攥住了他的袖子。
江修齐的眉头顿时一皱,额上青筋隐现,咬唇忍着痛意。
“你什么意思?顾止淮好好的怎么会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江北那边不是没事了吗?齐王不是被送道羌梧手里了吗?他还能有什么事?”
江修齐咬紧了唇,没有回答,却也没躲开她的手,任由她攥着。
“江修齐,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顾止淮在江北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沉默许久,江修齐才缓缓吐出几个字,“雪崩,顾止淮他失踪了。”
全身的血ye一下涌在了脑门上,震得宋寒枝有些发晕,她抚上有些发疼的额头,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你,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日。”
“昨日?”两日前顾止淮还给自己写了信过来,说待归,说勿念,怎么就突然......
宋寒枝有些恍惚。
“你是不是,骗我的?江修齐,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这么大的事怎么都城里没有一点消息?影门内那群人不是挺厉害的吗,自家主子都失踪了他们都不去寻?就在这里干等着吗?”
“你冷静一下。”江修齐忽的站起身,将宋寒枝的手压在掌下,“知道我为什么先不告诉你吗?你看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没出息?宋寒枝摇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心里莫名地发慌。她从来没想过顾止淮会出什么事,以他的秉性,遇上什么麻烦都是不屑的神色,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所有不好的麻烦都会自然解决,都会臣服在他脚下。
雪崩?雪崩比得过刀光剑影的战场吗?比得过宫中的尔虞我诈吗?
挣开江修齐的手,宋寒枝的额头又痛了,她扶着额,没再说话。
叹了气,江修齐道,“昨日我在宫中,就知道了。”
“顾止淮一行人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九渊山,从那里出来便是冰山群,沟壑丛生,地势复杂。本来一路上是没什么事的,后来行到一处冰川下,许是队伍太过嘈杂,突然发生了雪崩。顾止淮领着的一队人走在前方,逃无可逃,就被雪埋住了。”
“然后呢?”
江修齐脸色发青,继续道,“他们去江北这一趟耽误了太久,粮草其实已经不够了,更何况那个地方本就荒凉贫瘠。顾止淮被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