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门的主子,属于你的只能是疆场,而不是一辈子困在这里,萎靡不振,你懂吗?”
良久,顾止淮终于是缓缓点了头。
“江修齐,我从未忘记我的身份,也知道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在等着我解决。但我不是圣人,我真正放在心坎上的东西,很少很少,所以我一个都不敢失去。你我二人相伴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但今天我求你,务必照顾好这丫头,一定要好好地等我平定江北与南中,带着解药归来。”
“好,你我二人共寻解药,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将宋寒枝好好地交到你手上。”
顾止淮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宋寒枝,转了头,欣长的身形一步一步,带着些许沉重,终究是走了出去,余下立在原地的江修齐,目光复杂。
“小侯爷,可是不曾听见我讲话?”王引儒有些不自然,这才将晃神的顾止淮拉了回来。
“无甚缘故,此去不过是尽快将齐王逐出境内。你放心,我会尽早赶回来,这边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了。”
“我自当尽力,此去长高水长,小侯爷慢走。”
王引儒躬了身,行礼道。
“嗯。”顾止淮脚下催动马匹,身后就是万千营帐,正晃动着星星的烛火,转眼间就驾着马遁入城门外,深深夜色,人影斑驳,三十万大军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跟着顾止淮,消失在了清秋城的夜。
王引儒许久才直起腰,迎面一阵风打得他有了凉意,他转身问,“眼下是六月还是七月?”
“回主子,眼下刚刚进了七月。”
才七月,这天就这么凉,今年的冬天,怕是冷得难捱。王引儒看着顾止淮带人走远了,方带着众人回去了。
三日过去,原本南北夹击的形式有了些转变。
南边镇远王的队伍仍是一动不动,顾止淮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没探出个什么,小小的城里歇了镇远王五十万的兵马,除了有些拥挤,一切再也寻常不过,就差镇远王端着个大西瓜出来慰问军队了。
顾遂锋有了顾虑,南下的步子也缓了下来。于是,南边的情况就有些诡异了,一个嚷嚷着清君侧,不除顾家不罢休,一个被镇远王气得横眉倒竖,险些吐血,二者针尖对麦芒,却愣是生生熄了火,没打起来。
自然而然的,人们的目光聚集在了江北。
说来也是奇,顾止淮带着三十万人马挥师北上,气势汹汹,不仅是针对齐王,沿途的流匪山贼都叫他打得没了声响。前一天齐王还在叫嚣着边境争端,隔日被顾止淮派出的狼卫打了个突击后,掉头就跑。
自古有言,穷寇莫追,可顾止淮却发了狠,将齐王夺下的城池拿回来不说,还非得追到他不可。齐王手底下也有几个带脑子的家伙,知道齐王本意不是要打,便委婉地建议,先将齐军主力军撤回齐国,剩下一群人据守边关,采取流氓战术,顾止淮不在就跑出来溜几转,顾止淮一现身就跑回来。
齐王好面子,吹胡子瞪眼,斥之曰:“行径有如流氓,无我大齐之威。”
于是在裕龙谷内,齐王先行做了埋伏,占据了高地,等着与顾止淮来一场带有“大齐之威”的战役。
须知顾止淮也是有脑子的,他有着自己的策略,先按兵不动,不动声色地寻了当地的人,将裕龙谷周围的地形摸了个清,半夜里命大军包围裕龙谷,将齐王的人下了饺子。齐王正眼巴巴望着谷下,不料背后来了敌,一急之下率领大军下了谷,朝着老家向北而去。
顾止淮哪里肯,北出口早被派人守住,一阵箭雨下来,齐王的队伍就被扎成刺猬。齐王忙仓惶寻了路,向着唯一一个没有人迹的东路而去。
东路雪原茫茫,一马平川,两百里白雪的尽头,是一座高耸的山,山上云雾缭绕,白雪覆盖,山下黑岩铺地,岿然的石青色城门就岿然屹立在黑岩之上。
城门里,既不是齐国,更不是楚国,而是数百年与世无争的番邦异族聚集之地——羌梧。
齐王为坚持“大齐之威”,一路气都没喘便被逼迫着来了此地。顾止淮目的已达,便驻守在离城门五十里外的地方,给齐王传了话,两日后要么降,要么去找羌梧通融,从羌梧那边绕道回去,反正顾止淮守着的这条路他是永远走不成了。
此举一出,天下哗然,顾止淮先前不顾北边的风雪,执意要追击齐叔垣,原以为他是准备赶尽杀绝,没想到他只是把人逼到了此地,还意图卷出几百年不曾出山的羌梧,谁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齐叔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待着的地盘又实在尴尬,左手羌梧,右手顾止淮,脚底下还是楚国的疆土,就他宫里那几个怂包,怕是来都不敢来,更不用说来救他了。
为了继续践行“大齐之威”,齐叔垣选择——
先蹲在雪原上休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顾止淮把自己逼到这里绝非任意而为,一定有着他自己的打算。他权且先耗几天,看看羌梧和顾止淮两边的反应后再做打算。
消息传到江修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