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拿起一旁的茶杯,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影门十八卫。”
楚都,虽是一片春光明媚,寒意却也还未退,但应了一年一度群芳节的缘故,从早上开始,街市上便是来来往往的人,节日的气氛甚足。
群芳节,通俗点讲,就是大型王孙贵胄男女间的相亲现场,至时,素日里心不甘情不愿掖在家里的小姐,恨不得将身家所有挂在衣裳上,来一场女人之间的争斗。
白日里四处**,夜晚便在群芳阁展示才艺。倒不是说她们要争个名次,这样的宴会,一般上层人士的公子哥都会出席,至时便可以明目张胆地同自己的心上人谈笑。
若是没有心上人,那更没关系,满园的公子哥,你随便挑,制度甚是随意。
也正是因此,每至此节,各种状况层出不穷,平日里安静柔弱的姑娘见面便开打的情况更是不少,毕竟心仪的男子有限,若是不打,自己便没了机会。
当然,也有总是在状况外的姑娘,例如宋寒枝。
宋寒枝现在的身份,不再是籍籍无名的小乞丐,而是负责楚都外城安全的宋晓将军之女——宋寒枝。
就这小小的身份,都还是她在影门内拼命混了两年才得来的,此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影门十八卫之——朱砂。
说起进入影门,宋寒枝到现在都还是一脸懵。她当初在无间谷里被怪物咬得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困在一个幽暗的小房子里,四周围着许多相仿年纪的小孩子。他们告诉她,这是试炼,只有不吃不喝熬过三天,才能通过这一关。
虽然宋寒枝不知道这个试炼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挨饿她还是很擅长的。三天下来,她通关了。
关押他们的人给了宋寒枝一些吃的喝的,问她还想不想继续下去。寒枝看了看眼前还算和善的人,想了半晌,才问道:“继续下去还会有饭吃吗?”
“饭还是有的。”
“成交。”宋寒枝抹了一把嘴边的rou汁,颇为豪爽地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宋寒枝宛如打了鸡血,为了吃上饭,一路过关闯将,生生杀到了试炼的最后。当然,前面的试炼,基本靠熬,宋寒枝自小吃苦,这些熬下来也没多大问题。
但是这些苦熬完了,宋寒枝就进入了下一阶段——挨打。
在不见天日的暗室内,宋寒枝连同四五十个突出重围的孩子,在一个自称是影门内的人的带领下,日复一日地炼身手,训练扛打能力。
出手慢,挨打;力度不够,挨打;抢不着饭,挨打;就是不争气,被别人打了一顿,那主管人也要撸起袖子,再打一次。
宋寒枝好几次都险些放弃了,可每每想到,这些训练过了以后,说不定自己还能成为一个刺客什么的,到时候后勤就有基本保障了。宋寒枝便咬咬牙,打就打吧,我忍就是了。
一来二去,宋寒枝也就忍了下来,身手也是Jing进了很多。
后来,宋寒枝不仅能够忍了,还能借着自己的身手,与主管人过上几招。
再后来,宋寒枝觉得凭借自己的身手,不能忍了,便和那人打了一架,接着,那人便被打趴下了。
宋寒枝表示,多亏有你当初的不断督促,我才能有今天。
趴在地上的人表示,不用废话了,你可以走了。
于是宋寒枝升迁了,从地底升到了地上。
出来的第一天,宋寒枝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老妇人,走过了不知多少门,最后沿着一条满是灰尘的石道,成功地升到了地上。头顶的阳光让宋寒枝眼前一花,待慢慢回过神来,她嗅到了风里轻飘飘的柳絮香气。
宋寒枝眨眨眼睛,看着往来的人手里拿着风筝,油菜花在远处的山坡上灼灼开着,一时望了望头顶湛蓝的天,差点要哭出来。
她竟然在那个鬼地方待了一年?
事实证明,她要熬的,不止一年。
宋寒枝被带到了一处颇为豪气的宅子,那老妇让宋寒枝站在外面,自己去通报一声。宋寒枝站在檐下,将庭前开得红艳艳的花骨朵来回数了三遭,才被人领了进去。
屋子很阔气,偌大的房内空空荡荡,只有正堂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
一见着这人,宋寒枝便觉得分外熟悉,似是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你就是宋寒枝?”
“我是。”
“嗯。听说你奋力一搏,打败了王先生?”
宋寒枝偏过头想了会儿,他口中的王先生应该是今日被自己打趴下的主管人,除了“奋力一搏”不对,其他的好像没问题,便点了点头。
那人盯着宋寒枝看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你很不错。”
宋寒枝以为这人是过来谈心的,便随便侃了一通。那人只是淡淡地看着,没多说话,最后派人给宋寒枝安排了一处别院。
后来宋寒枝才知道,那人,就是当今丞相,影门之主,顾遂锋。
本来一想到他倒霉儿子顾止淮,宋寒枝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一想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