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其实,您这是何苦呢?跟老爷闹得这么僵,对您有什么好处?这回好了,连门都出不去了。”
周玉琛根本不在乎这些,他沉默了一瞬,道:“还是我太天真。”
他以为自己可以讲理的,可惜,这理还没辩明白呢,自己先失了人身自由。他在家里没地位,没人肯同他讲道理。
就算他不是个孩子,周家人已经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他们也不会多看重周琳琅。而这,是他和周家所有人最根本的分歧。
不可调和,除非有一方肯妥协。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
这会儿他也明白了祁季昭怜悯的眼神。
看来,他势必要和周家撕破脸了。
周玉瑾听说周玉琛被关了起来,满心惊骇,眼神中就带了出来。
冯氏嘲讽的道:“还真是没瞧出来,这个病秧子倒是挺有担当的。就他看重骨rou亲情,就他在乎三姑娘,呵,好像别人都无情无义似的。看把他能的,这周家都容不下他了。”
周玉瑾有些惭愧的垂头,如果不是自己把消息告诉五哥,他恐怕也不会跟家里闹。他问冯氏:“三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冯氏道:“还能怎么样?和这世上千千万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这会儿小,气性大,做事顾头不顾尾,等过两年,吃了亏,受了苦,再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看她还这么放肆?”
听着好像挺有道理,可是……
周玉瑾问:“她,当真只是个妾?”
冯氏笑了一声,道:“就她那名声,能做个妾就不错了。”说时忽然瞪眼:“你这孩子,老说这些做什么?看你爹回来不捶你。”
周玉瑾抱怨道:“哪是我愿意说,这不是……”他保证:“我就问最后一句,不是说,孙家根本不承认她吗?”
冯氏嗤笑:“你几时见过妾的家人这么大张旗鼓上门的?那不是打孙家脸吗?孙家会承认才怪。”
周玉瑾低头:“就是不认周家这门亲也无所谓,可他们干吗不能好好说?不都是诗书之家吗?怎么这么不讲理?”
“什么讲理不讲理的,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冯氏瞪他,道:“是他糊涂,你可别犯糊涂,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如今你祖母和你爹都在气头上,你可别干出什么糊涂事来。”
周玉瑾陪笑道:“我能做什么?就算想救,可救出来他不还在周家吗?我倒想去跟爹求情,可这峰口浪尖的,我去了不是找罪受嘛。”
冯氏倒是心一动,她想到了自己的小姑子卫周氏,她可就是借着卫辅生事的时机,把卫辅这个庶子撵出去的。
因为那事闹得人尽皆知,就是卫家姑父舍不得,也说不出什么来。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把周玉琛那病秧子打发出去……
自己的瑾哥儿可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赵想冯氏越兴奋,这个时候不出手,简直都对不起自己。
她望着周玉瑾,悠悠的叹了口气,道:“也不怪你,其实你五哥,咳,他也怪可怜的。”
周玉瑾吓得眉都立起来:“娘,你,你刚才说什么?”
冯氏瞥他一眼,道:“你少给我作怪,我倒也不是心狠的人,要不是那三丫头她总生事,我何必跟她一个孩子过不去。要说这琛哥儿倒是个老实安分的,他又没得罪过我,我可怜他又有什么奇怪的?唉,这没娘的孩子啊,就是苦,不管他是犯了错也好,还是无心的也罢,都没个人好好教教他,你爹又在气头上,要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劝劝也好。”
周玉瑾蹙眉道:“要说祖母劝最合适,她是长辈,连爹都得怵她三分。”
可惜如今府里都说五哥把祖母气病了,她肯替五哥说话才怪。
他又看了眼冯氏:她是做继母的,此刻说说好话也行。
冯氏笑道:“你这傻孩子,又牛性了,从来继母难做,我替他们姐弟求情的时候少了?说得轻了,你爹听不进去,说得重了,你爹不免又要多心。这个时候最好是你五哥的亲戚出面最合适。”
周玉瑾道:“咱们就是他最亲的亲人了,除了爹和我,还有谁?”
冯氏撇撇嘴,也不提醒他,只道:“你用好晚饭就回去读书吧,这些日子家里人心气儿都不顺,你别撞到你爹跟前。”
周玉瑾怏怏的应了,快走到门口了,道:“娘,我缺本书,明天叫我的小厮出趟门,你记得这事,别忘了给他银子。”
冯氏心道:这府里缺什么也不会缺了他的书。情知他又弄鬼,不定让他的小厮去谁家通风报信呢。
他只管去,反倒中了自己下怀,当下应承了,道:“都交给娘吧,你就别Cao这心了。”
周玉瑾回去翻了几页书,还是不能专心,他早交待好小厮了,明儿一早就去容家报信。可一想到周玉琛,他怎么也睡不着。
平时他身子就不好,这会又怒又愧又憋屈,不定多难受呢,只怕他饭也吃不好,心思又多,明儿又得病了。
入了夜,周玉瑾悄悄爬起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