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见她上道,也不含糊:“他要股权。”
赵安然眼神眯了眯,曹家这是早就做好了调查,股权他也懂得?
“多少?”
“曹家家主说了,一切由赵小东家说了算。”
赵安然失笑:“他就不怕吃亏?”
马长生摇摇头:“我也这么问他,但他说赵家毫无根基,不足三年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当家者绝非池中之物。要么是jian恶投机之人,要么……安然你么,自然不是投机之人。”
赵安然挑眉不以为意,对一个商人来说,尤其是曹家那样的商人,用半年的支出赌一把,要么亏银钱,可那么点子银钱于曹家,即便不是毛毛雨,也动不了根本。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选我。”
马长生捋着胡须,并没有回答,许久才道:“安然,你去一趟湛州吧,你是看看湛州的风光,再决定要不要考虑。”
赵安然说干就干,两日后,就与赵进赵竹林一起,跟着马长生启程去湛州。赵安杰闹着要去,被好一通劝,总算是没跟着。
舅父赵进,的确是个没什么商业敏感度的人,就是一间铺子交给他,都只会固步自封的守着。他最大的优点是很听陈氏与赵安然的话,性子柔和,极少与人生气,又踏实肯干,交给他的事情,是一板一眼,全都完成得好好的。
相较而言,赵竹林虽然也不过十二岁,行事方面更像陈氏些,又跟着安然学了这么久,竟也能独当半面了。
赵安然带赵进,是觉得他们行事有个大人,好做事些。带赵竹林一是的确需要个帮手,二则是想让赵竹林多多历练。
这些时日她想过,赵安杰肯读书肯习武,可并不乐意关注铺子上的生意,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赵家这些产业交给他不合适。最合适的还是赵竹林,不如趁现在他们还在赵家的时候,将自己能做到的,尽数教给赵竹林好了。
赵安然心中砰砰一跳,她怎么会生出,他们还在赵家这样的心思?难道她有想过离开赵家?
曹家家主是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炯炯有神,上下打量赵进三人,片刻便将目光放在赵安然身上。
说话间,走出来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见了礼便冲着马长生笑起来:“真是巧得很,晚辈昨日出门,正好碰到上次马叔叔所言那幅字,今日马叔叔便来了。”
马长生眼睛一亮,忙问:“可是韩家之字?”
年轻人便点点头,示意侍从去取那幅字。
马长生显然是极喜欢,看着字却不动手。待那年轻人命人取了热帕子替他净手,他才小心翼翼捧着字看了又看,又回头看看其他人,似很惋惜的样子。
赵安然心里明白,他是得了好东西,巴不得与人分享他的喜悦,可在场的都是商人,哪里懂得这读书人的东西?
更让安然诧异的是,虽说行贿这事儿,哪里都避免不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喇喇行贿受贿,是不是太不妥当了?
马长生到底是按捺不住,想着赵进是老师的儿子,赵家没落之前也是个书香之家,便拉着他絮叨个不停。
然而赵进苦了几年,那些个墨水剩不了多少,这两三年又一味钻在经商里头,对着字画许久,涨得满面通红,才说了句。
“字是好字,但韩昌这人,没听说过,莫不是这几年出名的学士?”
马长生原也不指望赵进能说出什么志同道合的话语,听他问,便笑道:“韩家之字算不得出名,但着实对我的胃口,就是因为不出名,流传不广,得之不易。”
说到这里,他赶紧抬头问:“煜恒,这副字花费几何?”
曹煜恒客套一番,方腼腆的答道:“原是该送予叔叔,但晚辈知道叔叔一贯是不收礼的……这字八两银钱。”
赵安然微微错愕,这曹煜恒看着不像是拘谨的人,而八两银钱的字画,哪怕是送,也不算什么。
她看了马长生一眼,见他迅速掏出银钱递给曹煜恒,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乐滋滋的继续抱着那幅字来看。
果然是个聪明人,懂得投其所好。
便有仆妇过来敬茶,如今的曹家只不过在湛州有些名气,远远算不上大户,但这仆妇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再看两位主人行事亦是一丝不苟,赵进与赵竹林都不自觉挺直了腰板,生怕哪里做得不好丢了赵安然的脸。
赵安然仿若未觉,夸赞了几句茶香,又自若的叹道:“虽说不懂茶,却也知道,荷香镇可喝不到这样的好茶。”
曹煜恒微笑:“贵客大驾,等闲的茶我们也不会拿出来。若赵小姐喜欢,某这便让人包一些。”
他顿了顿,又道:“这茶,并不出名,是西南茶乡出来的。”
赵安然看了他一眼侧头与曹老爷笑道:“曹老爷这是打算做茶的生意?”
曹老爷见她三言两语就猜出来,却也不吃惊,只道:“小儿玩闹,我这做父亲的,也只能由他。”
明明是对着赵进所言,实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