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受伤的?”
宋安杰低着头不做声。
宋安然拉着他的手说:“安杰,你记住,我是你姐姐,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宋安杰抬头看姐姐,似乎有些迷惑,许久才又低下头:“是菜狗……姐姐,我知错了,我不该跟他打架……”
他这个迷茫的眼神,宋安然立刻明白过来,估摸着之前原身的娘与原身,都是懦弱软绵受人欺负也不吭声的性子。而她也知道,宋安杰身子里藏着一只小兽,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她不认为那小兽应该用责骂来压制。
“菜狗是怎么欺负你的?”
宋安杰诧异的抬起头,从前娘亲与姐姐只会怪他出去惹事,只会抱着他哭,说他们生来就是如此,受了欺负躲一躲就是了,不可以去招惹旁人。可姐姐今日竟然主动问他?
“他往我身上丢泥巴,说我是没人养的野孩子,我……”
“你就与他打起来了?”
这个菜狗,宋安然见过一次,是个实打实的熊孩子,六岁了,是宋家嫡支的孩子。如今父亲宋元曲当了官,往后这旁支里头,自是以宋元曲这一支为尊,嫡支又怎么会甘心呢?
可他们做长辈的有话不敢明着说,孩子之间都听了进去。菜狗这个熊孩子,也只敢欺负没有长辈护卫的,比他小的宋安杰了。
“打得好。”
宋安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宋安然摸摸他的头:“不过安杰,他比你大比你壮,用蛮力,你比不过他,只会吃亏的。”
宋安杰下意识的问:“那怎么办?我骂也骂不过……”
宋安然咬了咬牙,细细想了想菜狗家是住在哪里,立刻便想出法子,拉着宋安杰说:“你年纪太小,除了避开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不过今天这事儿,不能善罢甘休。”
宋安杰不懂什么是善罢甘休,只眨巴着眼睛跟着姐姐一起出了门。
等到了菜狗家门口,宋安杰怂了,之前他丢石头砸菜狗,被叔叔押着来菜狗家道歉,被菜狗爹娘骂得太惨了。
宋安然已经拿起棍子邦邦邦的擂门。这时候是午歇睡得最沉的时候,宋安然这么一动作,自然是将家里包括隔壁左右的邻居都给吵醒了。
菜狗的爹排行老四,宋安然该喊他四伯。
里头响起四妈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大下午的不睡觉嘛?”
宋安然吸了口气,用最洪亮的声音嚷嚷开了:“四妈,四伯,你们且出来,菜狗子骨头贱得慌,把我弟弟给打成这样,你们连个说法都不给吗?”
四妈略略愣了愣,打开们看着面前两个家伙,不自觉冷笑起来:“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然啊……菜狗把安杰打了?啧啧啧,小孩子嘛,不懂事扯皮拉钩是正常的,回去擦药过两天就好了。”
她倚着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是认定了这两个孩子拿她没办法。而菜狗Jing力旺盛,中午一向不睡觉,这会儿正躲在娘后面冲着他们吐舌头。
西坡人整日无聊,难得有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左邻右舍便都打开门看着。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则心疼宋安杰,大多数人则是面无表情。
宋安然只笑了笑:“哦,小孩子纷争,大人都不插手的对吗?”
“可不是嘛,哪家小孩子不惹事的?你们安杰也是,年纪小小的非要惹哥哥们不开心,打不过还要打,真是……”
宋安然冷笑着:“这么说,不是菜狗的错,还是我家安杰的不是了?”
话音刚落,她一把推开四妈,趁她没反应的时候冲进去,论起棍子对着菜狗就是一棍子。
打着菜狗肩膀,菜狗立时哇哇大哭起来。
屋里四伯钻出来,怒骂道:“你干什么?跑到咱们家来打人来了?不要命了是不是?”
四妈扬手便要打宋安然,宋安然灵活的躲开了。
“唉,四妈不是说了,小孩子打闹而已,大人怎么能插手呢?我也是孩子啊,我与菜狗子打闹,你们大人插什么手?”
四妈怒气冲天:“你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畜生,今天我不扒了你的皮!”
宋安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却是越哭,声音越嘹亮:“杀人啦,四伯四妈杀人啦,看着我们姐弟没有爹娘护着,祖父叔叔不照顾着,他们就要杀人啦……”
四妈一双眼瞪得通红,冲上来就要打,然而宋安然躲得快,小孩子灵活的优势,这会儿倒是展示得明明白白,宋安然一边跳一边哭嚷着,半个村子都被惊动了。
“都给我住手!”
三叔公一声怒吼,宋安然立刻噤了声。
四妈正在气头上,哪里注意这些,依旧大声喝骂着:“小婊.子,今天老娘不打断你的腿!竟敢打我家菜狗……个贱婊.子,你爹都不要你娘了,你这贱婊.子还活着做什么?我今天就替他们打死你……”
三叔公脸色黑得可怕:“你再说一句!”
四伯急忙拉扯着,不让四妈再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