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真是铁石做成,你都要跪废了,他都不肯见你一面!”
“你说,他将你的记忆抽走,会不会将穆良的也抽走了?”
凤如青只能看到面前在暴雨中若隐若现的结界,心中凄然与绝望,更胜当初濒死之时。
她的悲哀和痛苦,似乎被人给放大了无数倍,扭曲到了她自己都惧怕的形状,渐渐地变成了恨。
为什么不能让她看上一眼,见上一面呢?
他们是不是真的把大师兄给杀了,或者是……抽取了记忆?
凤如青浑身滚烫,头脑烧得不清不楚,记忆和认知都出现混乱,只想着若是大师兄出事了怎么办,若是他……
她终于承受不住扑倒在地上,不知要如何是好,整个门派,茫茫世间,她不知道除了穆良,谁还会疼她怜她。
她仿若又回到了曾经被当成牲口买卖的那些日子,生死伤病,无人问津。
凤如青趴在地上,心智前所未有的薄弱,大雨将她淋成狼狈脏污的濒死野狗,她心中的怨恨如野草疯涨,转瞬之间形成了无际的原野。
脑中有个声音见缝插针道——要看你师尊抽取了你什么记忆吗?
凤如青警惕,虚弱无比,却还是道,“你是谁!在哪里说话……”
我是谁?我就是你,看看你那可怜的样子,你大师兄没了,你就连条野狗都不如了吧!
你不该知道为什么吗,不该有人来告诉你吗?你的好师兄到底怎么了。
凤如青慢慢哭了起来,弓着身子侧躺在地上,在悬云山的大阵外面,看到雨滴打在结界,带起一阵阵一点点的光亮,这里面的那个人,却从始至终,不肯出来给她一句解释!
她像个猫崽,滚在泥水当中,团成小小的一团,彷如天地间,所有人都抛弃了她,于是——她遵从了内心的声音。
然后她看到了施子真从她的识海中抽取走的那部分记忆,原来她在此之前就醒过,她没能分清梦境和现实,冒犯了师尊,惹恼了师尊,大师兄求师尊手下留情,而后师尊暴起,大师兄为了护着她,被灵力掀飞。
凤如青死死闭着眼睛,而后心如刀割,大师兄果然出事了,他出事了,他们才不让她见他!
凤如青哀哀地低吼起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憎恨自己的无能,憎恨自己的软弱,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她还活着干什么!
求生的意志流失的那一刻,她的双眸中短暂地被幽绿色占据,她弓着背爬起,手指紧紧抓着地面,指甲掀开血流出来,又很快被大雨带走。
她眼中幽绿与浓黑迅速转换,清瘦的脊骨几乎要撕裂皮rou和shi贴在身上的衣袍突出。
她的眉心溢出黑绿相杂之气,眼见着便是入魔之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头顶的暴雨突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隔开,她身后的脚步声轻不可闻,纯白的,在这泥泞的雨夜依旧纤尘不染的靴履站定在她的身边,清幽的气息破开雨幕的shi漉钻进鼻翼,凤如青的异化戛然而止,虚弱地摔在了来人的脚边。
“师尊……”凤如青虚弱地哭起来。
“让我见见大师兄,我想见见他……”
“你怎么在这里?”施子真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焚心崖帮着穆良涤荡神魂,无人去打扰,今日穆良终于将灵力恢复了七成,他这才回到悬云殿,准备取些他从前在他师尊那里拿的丹药,辅助穆良。
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天气,凤如青怎会在此处?她此刻不是该在长春院中养病吗?
施子真情绪真的十分稀少,境界越高,他的情绪波动越是不容易。
但他见到凤如青又把自己弄成这般,顿时眉心轻轻拧起,说道,“回你的长春院去,穆良现如今无法见你。”
他正在恢复的境界,心中症结便是凤如青,若是让他们见了,莫不是这些天的努力都要功亏一篑?
他声音肃冷,是在气,也是在恼,恼穆良妄动情念毁修为,更恼凤如青不肯好好地待在长春院中。
凤如青怎能就这么走了呢,生死边缘好容易捡回了命,大师兄如今怎样她却还不知,她怎能就此安心地养着,况且她被抽取的记忆……
对,师尊定是恼她,才会不许她见大师兄的!
凤如青向前蹭了一些,哀求道,“师尊,求你,让我见一见大师兄,我有些话要与大师兄说。”
她真的姿态卑微至极,浑身高热烧得她头脑不清,而脑海中还一直有声音在同她唱反调。
可她还是咬着打颤的牙齿,求面前的仙人,“师尊,求你……”
施子真原本就不赞同两个人再见面,他不通情爱,只知要斩断情愫,必然是永生不见为最好,修无情道,却为何一个个偏要如此多情?
于是他断然拒绝,“你与穆良,往后若非必要,便不必相见了。”
穆良本就多情,如今心智仿佛摇曳不定,若是再见她,那还得了。
妄动情念,又受伤深重,若是一个不慎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