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格雷和詹米对视了一会儿,忽然试图绕过他跳下床。
“格雷!”詹米连忙拦住他,“那个,我错了,别生气了嘛”
“没什么好气的。”格雷伸长手臂够到自己的手机,“只是既然我们成了这种关系得通知下丁恩。”
“哈?跟他有什么关系?!”
“之前清空日历不就是为了冷静下来想想么?”格雷翻着通讯录,“现在冷静过了,结论就是我确实需要你们,也可以接受和你们咳。所以之前的安排就可以继续咯。”
“你需要的是我!接受的也是我!丁恩这次又没做什么!”詹米一把抢走他的手机——自己忙前忙后,查资料做手工伺候天使,结果全便宜了丁恩那家伙!
“公平起见嘛,再说丁恩确实有生理需求。”格雷绷紧嘴角,“反正你们俩要么都可以,要么都不行。选吧?”
詹米张了好几次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格雷从他手臂间滑出去,到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无视屁股后面那条怨气冲天的喷火龙。
“格雷,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吗?”他哭诉,“尹凡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丁恩啊!”
“不要过河拆桥好么?要不是他之前说的那堆还挺有道理,我也未必会同意你。”
詹米唉声叹气,把手机还给了格雷:“你先别告诉他行么?我再考虑考虑。”
“”格雷皱着眉头看他,“那你快点。都好几周了,丁恩大概憋得蛮辛苦的。”
“啊啊啊啊你简直!”詹米气得想咬他,“不许再提那家伙了!”
其实这样也好。格雷松了口气。现在想想,憋了这么久的丁恩一旦知道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还不知道要折腾成什么样呢。他可不想这么快又被捅开花
“哎,怪不得龙都要把新娘抢回洞里去。”詹米絮絮叨叨,“其他种族还能挑来挑去,我们可是认准了就不能换啦!”
“为什么不能换?”格雷捧着咖啡坐到餐桌边,“从你爸的例子来看,龙也不是只能和命定之人生孩子的嘛。他现在不也花天酒地过得蛮好?”
“”詹米像吃了个柠檬,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玩么?”
“我爸的命定之人三十岁出头得了癌症。”詹米叹息,“他不敢接触她,只是远远守护着,整天忙着挣钱、雇医生、到处飞找实验中的特效药,完全没时间管我。平时把我扔在寄宿学校,暑假扔在度假酒店。但最后还是”
詹米想起十年前的自己,穿上黑色的小西装被带到墓地。他们每年都会去给他的生母扫墓,但这次去的却是另一个墓地,远远看着一小群人送别他们的亲人。
父亲没有靠近,只是沉默着遥望。詹米百无聊赖,站了一会儿就开始东张西望,看看树上的鸟,草间的虫,停在路边的轿车直到他看到了父亲的眼睛。
那是詹米第一次直面死亡——不是远处那不知是什么人的死亡,而是身边,他父亲的一部分,在这里死去了,就埋在那片墓地里。
“然后呢?”格雷眼睛瞪得溜圆。
“然后他就把我扔在墓地开车走了!”詹米举起双手,“再发现时车好像炸开了一样,人一个多月音信全无!他的助理都开始筹备葬礼了!”
“结果他好像是悲伤过度,以龙的形态疗伤去了——维持龙形时的情感比较简单,会好受一点。”詹米想起父亲痛不欲生的样子就心有余悸,“虽然他现在一副游戏花丛的样子,我其实很怀疑他没办法再真的动心了。”
“哎”格雷感慨不已。钟情法术和命定之人,一边是生理成瘾,一边是心理依赖呢。
一直到周一,詹米也没考虑好。格雷懒得陪他自怨自艾,独自去上课了——今天又有倪尔教授的算法。
随着课程进行,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清醒的人就更少了。现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大家都往前坐吧,我可以小声点。”倪尔要求。教室里几个学生互相看了看,拎起书包坐到前排。
格雷有点紧张起来。离倪尔近了,他又感觉到初次邂逅时那微弱的电流感,汗毛都竖了起来。每当倪尔和蔼地直视他,冲他微笑,格雷耳朵都会烧灼不已,连忙低下头翻书记笔记。
又是艰深的一课。格雷并不确定自己完全理解了那些数学推导,不过应付每周的编程作业还是问题不大。
这一天下课后,倪尔没有马上离开。
“你们大二了,可以申请加入我的课题组做些小项目。”他表示,“我主要做算法的理论研究,也会和企业合作,做一些大数据处理的优化。感兴趣的请发邮件给我。”
“不过——”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无比炫目的笑容,“请不要把这个消息外传,我只会接受在座各位的申请。这是对不认真上课的小小惩罚。”
倪尔冲下面眨眨眼。格雷被电得心脏骤停,趴在桌上歇了好久都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