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龙海市刑侦支队办公大楼的负二层的地下室大门紧闭,黑暗之中,时不时会有几声剧烈的咳嗽声以及哽咽的呜咽传出。
早上,丁洪把要参加选拔考试的儿子送到学校之后就回了家,一直睡到下午六点才起床,在家里吃了晚饭之后又看了会电视才回到刑侦大楼。
天气预报说今晚零点过后龙海可能会下雪,但是地下室只有门没有窗户,丁洪想要是明天雪还没有化,或许可带儿子去小区楼下堆个雪人,那小子要是真能被保送去那所外地的名牌大学,那么他们父子俩在一起的日子想必也会少很多。这么多年了,自己好像都没好好地陪过儿子。
丁洪坐在椅子上想入非非的同时,他的属下雷铭、殷正飞以及井一南正忙着为固定在条凳上的杨锦辉实施水刑。
为了不让杨锦辉以后有确凿的证据指证,他们将对方的又眼睛蒙了起来。殷正飞负责捂紧杨锦辉脸上那块毛巾,雷铭则负责控制水流和水速不断地淋shi毛巾,而井一南则帮忙摁住杨锦辉的膝盖,将他的挣扎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大约一分三十秒之后,雷铭拿开了充作刑具的水壶,而殷正飞也及时揭开了毛巾,而作为受刑人的杨锦辉则立刻别过头,不断地咳嗽,他的鼻腔和咽喉可能受了伤,吐出来的水里混杂着一些粉色的ye体。
丁洪听着杨锦辉的呛咳声慢慢回过神,他拿起保温杯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有什么说的吗,杨队长?”丁洪喝了口茶,看着杨锦辉呛咳得那么痛苦,他却觉得十分满意。这说明这个刑罚能有效地给人带去痛苦。
水刑易于实施与控制,可以给人带去巨大痛苦却很难置人于死地,唯一要担心的是被审讯对象在受到剧烈刺激时会被呕吐物堵塞咽喉窒息。
杨锦辉中午一点左右吃的饭,而他带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对方的胃容物应该已经被消化殆尽,并不会妨碍水刑的实施。
丁洪吩咐属下对杨锦辉实施水刑的频率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一次,从九点到现在,他们一共对杨锦辉实施了八次水刑,时间从三十秒开始逐渐叠加到一分半。
水刑时间的叠加,也意味着痛苦的叠加,杨锦辉从一开始尚能硬撑,到现在已是连挣扎都无力了。
他吐完水之后,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气来,丁洪的声音也显得遥远而缥缈。
看出杨锦辉的意志力正在逐渐被酷刑所摧毁,丁洪深知今晚或许就是审讯的关键。
“啧,看样子,杨队还不太清醒,那就再帮他洗次脸吧。”说完话,丁洪放下保温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口袋。小口袋里装着辣椒粉,那是他晚上出门的时候从厨房拿的,当时他的老婆还忍不住问他拿家里做菜的辣椒粉的干吗?丁洪只是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今晚加班佐餐。
“喏,把这个放到水里。”丁洪把辣椒粉递给了雷铭,示意对方对杨锦辉再实施一次水刑。
“队长,不会出事吧?”雷铭小心翼翼地问道。
丁洪又喝了口保温杯里只剩苦味的酽茶,到了这把年纪,他就全靠这个和烟来提神了。
“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丁洪说着话一屁股坐到了杨锦辉的腿上,然后对之前帮忙摁住杨锦辉双腿的井一南吩咐道,“去帮忙把他的脑袋固定住,免得一会儿挣扎得太厉害。”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杨锦辉几乎没有获得什么喘息的机会,脸上就又被蒙上了那条shi漉漉的毛巾,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多了一双手固定住自己的下巴和头顶。
似乎猜到丁洪要对自己用什么狠辣手段,杨锦辉在毛巾下低低地呻yin了一声,被拷在一起的双手悄然攥紧。
“呜呜”在辣椒水淋上毛巾的那一刻,杨锦辉不出意料地猛烈挣扎了起来,以至于以为他早就被折磨得无力反抗的雷铭等人也吃了一惊。井一南咬住牙几乎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摁住了杨锦辉那颗使劲摇摆晃动的脑袋,殷正飞看着毛巾下努力张合着却只能发出低哑呜咽声的嘴,额上也不禁渗出了一丝冷汗。
“两分钟。”稳稳坐在杨锦辉膝盖上的丁洪觉得自己好像骑上了一头烈马,颠簸得厉害。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丁洪的臆想,他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又是吴世豪。
“老吴,你这是出院啦?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丁洪皮笑rou不笑地问道。
“嗯,出院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这边的进度如何了。你现在在审他吗?”吴世豪嘴里的“他”当然指的是杨锦辉。
丁洪扭头看了眼被搀了辣椒粉的水刺激得呜呜闷喊的杨锦辉,又低头看了眼表,冲雷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是啊,审到现在,人杨队还是软硬不吃。啧,真是麻烦,只好来点狠的了。”丁洪从杨锦辉身上起身踱到了一旁,靠在墙边冷冷欣赏起对方遭受了剧烈刺激之后的痛苦反应。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呛咳声,这让吴世豪的心顿时一紧,他瞪大了眼,看到车窗上映着一张惨然的脸。
“老吴啊,你有什么招可支的吗?”丁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