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鳞从陆寻音那里出来就回楼里复命,翌日接到红绸的信息,叫她潜入首辅的宅子里给她送点东西,银鳞这才知道原来红绸这段时间冒充了首辅最疼宠的姨娘,在那儿做卧底。
要送的东西杂七杂八,着人准备好了交给她,她慢吞吞地吃了碗让厨子加了三个蛋的面,才提起包袱出门。
红绸不容易啊,送东西的活儿让她跑,说明守备实在森严,且这个任务不允许出一点岔子,真不知主上收了金主多少银子。
银鳞是第一楼里的首座,杀人金额高,出任务又多,这些年下来早已是腰缠万贯,只是她小时候活在最底层,多年耳闻目染,长就了她抠门的性子,能在楼里吃主上的,绝不外出吃饭,能加三个蛋的,绝不只加一个。
银鳞背着包裹,沿着路径到了首辅家,觉得有些熟悉,她翻上屋顶,往南边一看,唔这首辅和美人儿家是背靠背的啊,中间还有两道联通的大门。
银鳞落到地上贴着墙根疾行,越靠近主屋暗哨越多,红绸现在这个身份很受宠爱,被安排在首辅院子的厢房里,看这阵仗,快赶上陈后的排场了,要潜进去,银鳞还得小心行事。
这些暗卫都是武艺极高的人,银鳞心知楼里如今怕是接了个极大的单子,这些人真是比陈后的人还难缠,不过也是,陈后如今只是个失宠的空架子皇后,而首辅是百年望族,家族根基牢固,与皇室盘根错节,如今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身居高位又有巨大的油水可捞,是陈后万万比不上的。
她把脖子上松松散散挂着的铁面罩戴在脸上,搭扣穿过耳后扣紧,敛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躲过暗哨暗卫,花了一个时辰,才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主屋。
红绸见她冒出来,隐在暗处,两人对了个眼神,银鳞悄悄把包袱搁下,准备走人,突然一阵叩门声,一个男声在门外扬声道:黄姨娘,刚刚似乎有人闯进了首辅大人的院子,我们进来例行搜查一下,确保您的安全。
银鳞连忙与红绸对了个眼神,红绸比了个手势,银鳞点点头,红绸惊道:有人闯进来了?那可怎生得好!你们稍后,我穿戴一下。
门外人应道:黄姨娘请尽快。
银鳞想隐匿身形出走,被红绸逮住,低声道:他这院子我探查过,像是有能人异士在,总能准确地发现有人进来。不然也不会让你来跑这个腿,没想到连你也被发现了,现在贸然出去我怕你被擒。
银鳞沉yin片刻,道:那怎么说。
试试乔装成我的丫鬟。红绸一边说话一边翻出她的东西,银鳞还在目瞪口呆,红绸已经完成了对她的乔装。
银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赞道:红绸的易容术果然名不虚传。
红绸点点她的额头,扭身去开门,一边开门一边嗔她,你以为就你能耐!
红绸开了门见到门外气氛凝重的护院,神态轻慢又带了点意犹未尽的惶恐,娇声道:你们可得里里外外搜仔细了,若是让贼人有机可乘伤了我分毫,看首辅大人怎么治你们的罪!像是有些惧怕似得靠近银鳞,见银鳞木木呆呆的,她一手点了她的额头,呵斥道:你个闷木头,快去跟他们看看有没有贼人!
护院见黄姨娘的小丫鬟呆头呆脑地凑过来看,不耐烦道,出去,这里不用你。小丫鬟又连忙退出几步,缩在黄姨娘身后。
护院仔细搜查了一番没有结果,银鳞听他们几个低声讨论。
怎么回事?可还有哪些房间没搜?
没有,都搜了。
张术士说院里多了个人的味道,就肯定多了人,去查查人数有没有问题。
是。
银鳞心道,张术士又是何许人也?
只见红绸眉头一蹙,暗道不好,怎么把银鳞送出去?
此时首辅的小厮进来递话,说是今儿是音儿的生辰,叫她去南院一起用膳,红绸连忙应了。
真是瞌睡一来就有人递枕头,红绸收拾打扮了下,光明正大地带着银鳞去了南院。只要一出这主屋,银鳞就安全了。
银鳞在护院的注目礼下随红绸出了主屋,红绸特意把银鳞的一片衣袖藏在屋内,那个人的味道就还在主屋,让他们去烦心吧。
二人行至小花园,银鳞问道:我假装的这丫鬟呢?
红绸道:出去送东西了,放心,我给她留了标识,不会撞破的。
那我得呆到回头和她接头。银鳞郁闷道。
哼,红绸轻哼一声,你这点子时间算什么,我可是整晚整晚应付首辅,他可不好对付。
银鳞突然问道:你和他睡吗?
红绸一愣,道:睡啊,不睡还不露馅儿。
银鳞若有所思道:舒服吗?
挺舒服的。红绸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那你这单赚得多吗?银鳞继续好奇道。
红绸扬起脸,笑道:我这单大着呢,抵得上你杀好多人了。毕竟,我可不是人人都睡得着的。
银鳞挑挑眉,认真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