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又发大水了,依旧是一群人站在庄上看,刘文博夏沛站在桥头,这一次的水位比上次还高,不知上游的水库开闸放了多少水。
几个女人抱着手在聊天,不停的有人加入她们的队伍,刘文博听到他们讨论,说城里低洼地区的店铺都淹掉了,一地的泥水淌子,都上新闻了。
河边栽的小树在昨晚狂风和大水的冲击下,也摇旗投降,被吹得东倒西歪,刘文博的叔叔正拿着铁锨扶正树苗,刘文博看到正要下去帮忙,大婶子的一句话从人群里炸开。
“听说了吗,上边那个庄有个小孩,自己一个人下河洗澡淹死了,他娘都哭的没人腔了。”
“真的假的,自己一个人下去的吗?”一群人围在大婶子身边听她讲话。
刘文博心里咯噔一下,心有余悸的告诉夏沛他小时候差点溺水的事,幸好二大爷路过拿锄头把瘦小的刘文博捞了起来,刘文博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滋味,水灌满鼻腔,撬开嘴巴咣咣的往嘴里灌,下意识的蹬腿逃离,但越蹬腿被灌的越多,身体灌满水想铁块一样下沉,等泡透了水在漂浮起来。
各村村长因为夏季汛期,防止学生因为下河游泳的事去镇上开会,刚回到村里,皮包还没放下,朝刘文博家走去。
村长拿出小本本,给刘爸爸说镇上开会的内容,说:“咱庄那么多年了,就出了文博一个大学生,还考的是什么985,211,你们取这个名字就好听,文博文博,将来一定能读博士,真是又出息啊。”
村长一张巧嘴,刘爸爸刘妈妈笑的合不拢嘴,两手只在裤腿缝摩擦,刘文博耳朵贴在门框,认真听他们说话,但听到的都是笑声,稀稀拉拉的几句话,实在听不清。
“老二啊,小沛啊,出来一下。”村长刚走,刘爸爸就满脸笑容,在院子里吆喝起来。
村长来刘文博家,是想召集全村的小孩到村部学习,正是酷暑的时候,村部里开着空调,也很凉快,正是学习的好地方,再说大人们都去上班干活,小孩一不留神就跑到河里洗澡,实在太危险了。
第二天一早,刘妈妈就在院子里煎鸡蛋,煎了一锅的鸡蛋,小碗里堆成小山。
“快吃啊,快吃,今天用脑子,多吃点,好好教他们啊,小沛多吃点,老二语文英语都不好,他们要是有不会的题,小沛帮着讲讲哈。”
“嗯。”夏沛看着一碗的鸡蛋,吃了两个油腻的不行,接连喝了好几碗稀饭。
“好喝吧,我在给盛碗,这都是水,一会就下肚了,不占空的,多喝多喝。”
刘妈妈又给夏沛盛了一碗,但夏沛听到刘妈妈的话,很疑惑,既然都是水,为什么不直接喝水,反而要煮一锅饭呢,刘妈妈每天都会让夏沛多喝两碗饭。
“你妈妈不会劝你多吃饭吗?”刘文博骑车戴着夏沛在乡间路上飞速前进,好奇的问夏沛,他以为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呢。
“不会吧。”
“我妈妈那是喜欢你的表现,你不要给我妈妈说,要不然她会伤心的,我上高中是说我妈妈做菜不好吃,我妈妈伤心了好久呢,你不喝就给就悄悄倒我碗里啊。”
“没有啊,我没有说我不喝,我觉得挺好的啊,很温馨啊。”夏沛晃荡着腿,开心的说。
村部已经有小孩在等着刘文博开门了,上二年级的笑笑背着小书包,拎着一塑料袋黏玉米,说:“二叔叔,我妈妈往我给你带的。”
夏沛啃着玉米,逗笑笑玩,问:“你喊我叫什么?”
“哥哥。”
“不是哥哥,是帅哥哥。”夏沛认真纠正。
“帅哥哥。”笑笑用软萌的娃娃音喊夏沛,夏沛一直揉笑笑软软的头发,不停的笑。
“大侄子,他喊我叫叔叔,你让他喊你哥哥,是不是辈分岔开了。”刘文博摁着夏沛的头,叫夏沛也喊自己叔叔。
“滚一边去。”夏沛向下弯腰,头抽出来,伸拳头要揍刘文博,真实皮的不像话,没点老师的样子。
等人都到齐了,夏沛才明白他们的辈分都多难记,七八岁的小孩喊刘文博叔叔,而刘文博要对一个上五年级的小孩喊叔叔,还有一个高中小孩要喊一个小学生叫舅舅,好在大部分辈分都比较正常,为了统一,都直接喊老师吧。
一共十几名小孩,各个年级都有,也不知道怎么教,就看着他们写作业,不会的问问,在给他们讲讲。
“夏老师,你衣服上的英语单词是什么意思啊。”小虎是下庄的小孩,听说这里有大学生辅导,家长也把小孩送过来。
“我看看哈,我还没看过呢。”夏沛低下头倒着看自己白色T恤前的字。
“嗯,When I wake up every morning,the greatest joy is gazing upon you and sunshine,that is the future I desire.”夏沛读完句子想了一会,说:“这个意思就是说,当你每天早上醒来时,看见喜欢的人和阳光都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