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一的时候,有一次实在憋不住了,跑去时封租的房子附近的酒店,闻着他淡淡的栀子花香,射了一回又一回,那是我最后一次闻着他的味道自慰,后来栀子花离开了家,带着他的香味,从我的世界消失地干干净净。
好像就是这家酒店,这间房。
“时微。”
时封叫我,我回过神来,帮他把饭端到餐厅。
刚才饭桌上没好好吃饭,时封简单做了两道菜,说是吃几口垫垫肚子。
他做的饭很好吃,带着些栀子花香。
这十年来我尝试养过各种品种的栀子花,也找过这种香料、香水,可是没有一种是时封的味道。
“别发呆,快吃。”
我看着碗里的饭,在琢磨怎么可以让它保鲜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在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可以一直保留下来。
我发现,十年后,我成了沉默的那个人。
我把和他一起的全部时间,都用在了缅怀上,带着些决绝的意味。
我们待到很晚,时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一些他这些年的生活,遇到的人,做过的事。我听着这些与我无关的故事,像是走进了他的世界,一点一点去看清这些年的时封。
他比以前好太多了,不再那么不近人情,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起码对我,没有那么冰冷。
时封突然停下来,说:“时微,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低,就像离我很远很远,我只要动一下,他就被吹散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哭了。”时封凑近我。
房间里灯光昏暗,时封的那双眼睛在眼泪的遮挡下变得模糊,却又发着光,他的栀子花香让我更加心痛。
“是不是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敢说出来。
时封没有回答,近乎痛苦地看着我。他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美得凄厉。
他说:“别哭。”
“哥,如果你不是我哥该多好啊。”我握住他的手腕,把脸埋在他手掌心,嚎啕大哭。
他安静地陪着我,很久以后,我以为我一生的泪都要在今天流尽,他才动了动,把我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哄我:“不是你哥,我们怎么会认识呢?”
“是啊,哥,认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你是上天给我的15岁生日礼物,足够我用一生去还愿。
时封轻轻拂去我眼角的泪。
他的栀子花第一次有了些安抚的味道。
他的头发乱了,看起来越美,轻而易举撩拨我的心弦,我帮他把一小撮别到耳后,然后不敢再看,慌忙站起身来:“我走了。”
再不走,我怕我的信息素要抑制不住。
他看了我半晌,最后莞尔,只轻声说:“好,路上小心。”
我没有离开,在楼下马路边上坐了整整一宿。
时封的栀子花香陪着我。
天亮的时候,我起身离开,腿麻了,身体整个散架。
我在离开我的生命,然后奔赴一场没有时封的葬礼。
回去之后,我夜夜买醉,时达厚见我这样,脸色很不好,他大怒:"你就是忘不了他是不是?你看看这些年你变成什么样了,没有他你就活不了是不是?"
我看着他笑了,笑得很大声,觉得一切都很荒诞,最后嗓子都哑了:“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时达厚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骂我是变态,骂我不要脸,说什么家门不幸,养出我这么个不孝子。
我无法反驳他的话:“你说的没错,可是没了时封,我是什么?爸,你告诉我,我是什么?"
时达厚回答不了我,他只是在那里一刻不停歇地骂着我。
我从让人窒息的家里逃出来,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一串号码,是时封,他的手机号我没存,我倒着都能背下来,只是这是第一次收到他的来电。
我的手剧烈地颤抖,显些将手机摔在地上。
接通后那边很久都没有说话,只听到刺耳的风声顺着电流穿过来,我试探问了句:“哥?”
“时微,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
“你在哪?”
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听你的声音。”
时封的要求我不可能拒绝,我忍下心里的恐惧,定了定心神,说:“其实很多事情没告诉过你。高中的毕业晚会,我翘课去了现场,在最角落,你应该没看到,你弹钢琴的样子真美。散场以后我看到你在最前排的空座上坐了很久,我就想,那个位子可不可能是给我留的呢?”
“你去大学报道的那天,我也去了,在机场外面,没敢进去,我看到你在登机口等了很久,我就假装是你在等我。
“高中的每场球赛你都在场,我知道,我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你走了以后,我再没有赢过一场球。”
我靠墙缓缓坐在地上,回忆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