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他,甚至带着三分笑意。
程蛟驹看出他的笑意,错愕逐渐转为愤怒,腾地站起了身,周瑞安冲他摆了摆手,扭头走了。
“怎么了?你看见谁了?”女伴莫名其妙,她没看到任何熟脸。
程蛟驹没理她,站在原地,双手攥拳望着周瑞安离开的方向,咬着后槽牙说;“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瑞安没等廖涵潇,径自往头等舱的休息室走,机场的屋顶是透明钢化玻璃,早晨的阳光金灿灿的撒下来,照在他的头发上,五脏六腑都被烘烤的暖融融,让他能听见坚冰融化的声音。
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老天终于动了恻隐之心,让程蛟驹与他不期而遇。
虽然他们两个不怎么见面,但看见他,就像看见自己之前的生活,那些充满Yin暗,隐忍和真假参半的日日夜夜。
他反复捉摸着程蛟驹的那个表情,慢慢的,他的形象虚化,只剩下憎恨,有气无力地浮在半空中,像一个含冤的人临终之前怨毒的眼神——情绪很饱满,但是没用。
周瑞安被晒得有点热,他解开外套的扣子,舒服的打了个颤栗,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快意。
周瑞安买了早饭,在头等舱的休息室中边吃边等,吃着吃着,他听见门口有熟悉的声音,他推门出去,看见郑少凯一家子在和廖涵潇聊天。
“我英语聊天的话没问题,就是个别复杂的单词会忘,”郑冬妮穿着一身超短连衣裙,扭扭捏捏的跟廖涵潇炫耀自己口语,她年纪不大,个头却和韩冬一样高,一边的郑寒宁更高些,眼神充满不屑,头戴带大耳机,凡人不理,标准的叛逆期少年的模样。
廖涵潇挂上了他完美的营业微笑跟郑少凯攀谈,右手拎着一个购物袋,周瑞安猜测他刚把那件花哨的上衣买了。
“廖哥哥,里面是什么样呀,”郑冬妮歪头往休息室里看;“我们在商务舱休息室,还没见过头等舱休息室里面什么样呢。”
“带你进去看看?”廖涵潇打开门,做绅士状请郑冬妮进去。
郑少凯立刻伸手推了郑寒宁一把,冲他使眼色跟上,郑寒宁很不耐烦地一晃手臂拒绝了。
郑少凯登时火气就上来了,还没等他发作出来,韩冬赶紧打圆场,表示自己跟着女儿进去转。
这个举动让周瑞安心里一动,郑少凯看着粗枝大叶,但对待儿女的安全问题上却十分细心,这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羡慕。
二人随着廖涵潇进去了,外面就剩下周瑞安和郑少凯,还有可以忽略不计的郑寒宁。
“看你恢复的不错啊,就是人瘦了些,”郑少凯面带微笑,眼角有一些细纹,很有成熟魅力,周瑞安想,廖涵潇到了他这个岁数,应该没他看着庄重,而是个不服老的大叔。
“伤筋动骨,很受罪呀,到现在还经常胃疼,郑哥就玩2、3天吗?”
“是啊,这边还没忙完,他们爱玩多久玩多久,我不能消失太长时间。”
“那……案情进行的怎么样?”周瑞安歪着脑袋问。
郑少凯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吧,娄朋辉是没人能救他了,最近就要开庭,他自己表现的还挺积极,之前一直让他递交林余深行贿受贿的细节报告,他总是拖,结果大概……半个多月前,他忽然交了一份十几页的报告,还说愿意上庭作证,”说到这,郑少凯笑了几声;“他这是想戴罪立功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半个多月前?
周瑞安想了想,一个月前,廖涵潇的确是去见过一次娄朋辉,半个多月前……好像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听说廖涵潇去找娄朋辉签过一次合同,是不是说什么刺激到他了,”郑少凯正说到了周瑞安所想。
“他说他们吵了一架,很激烈,还说自己骂不过娄朋辉,”周瑞安把廖涵潇说的话原样描述。
“啊?”郑少凯表情看起来有些怀疑;“我怎么听人说……廖涵潇说什么人死了,把娄朋辉刺激哭了,我就特别好奇他们聊了什么,不过没听人提骂街这回事。”
“啊?”这下换周瑞安懵了;“谁死了?难道是沈一鸣?”
郑少凯很遗憾的摇头;“那人也没记住名字,我认为就是廖涵潇说了什么促使娄朋辉改变了态度,我还要谢谢他呢,这小子挺有一套。”
说完,郑少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饱含深意的看向周瑞安,似笑非笑道;“不会说的就是你死了吧。”
“我!?”周瑞安失笑,但笑完他又觉得这不是不可能,谁的死能刺激到娄朋辉,还让他哭,显然不是沈一鸣啊,那……可能只有我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谱!娄朋辉就是在自己卧床的时候被押解的,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被救的情况,在联想到刚才程蛟驹的表情……
周瑞安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受伤的时候没人来探望了,他他妈被去世了!
郑少凯看周瑞安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语,表情很丰富,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你可别跟他说是我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