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报。”
“我答应姑姑不干涉江家的事,却看不过这样没有良心的作为。”
江汜侧过头去,看着房中的侍卫,忽略了束氏撕心裂肺的喊声,吩咐道:“把他的心挖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侍卫毫不动容,沉声应了句“是”。
窗外忽然平淡如水的声音传进来:“恰好,我也想看看。”
“谁?!”
木质的窗棂被短刀刹那间击破,夜风温柔地席卷进来,黑黢黢的山野上,不知何时立了个玄色的身影。
江汜微微眯起了眼。
他低声道:“谢中玉!”
那人却只是抬了抬手,一片薄薄的黑影向房中疾掠而来,被江汜探手轻勾,手腕微微一压,止住了去势,黏在他掌中。
侍卫夺窗掠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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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侍卫重新闪回了房中, 垂首沉声道:“人已经不见了。”
江汜垂着头, 就着洒进来的一点淡薄月光,静静地打量着手中这张木帖, 片刻淡淡地道:“你们追不上,才是正常的。”
他仿佛终于生出疲倦, 但熟谙他性情的侍卫看着他眼角一抹微红,知道他不但丝毫不觉疲倦, 反而是真正涌/出了无穷兴味和战意。
他道:“人, 果然是他故意送到我面前的。”
“这一局, 终归是我逊他一筹啊。”
江汜微微眯起了眼,喟叹似地放轻了声音, 道:“怎么办?放他就这样在京城,好像有些危险。”
侍卫低着头, 对着他这句没有指向的话并不敢随意应答。
束氏却仿佛捉到了一线生机, 嘶声哀求道:“大公子, 您何必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您杀了我吧, 楚烁是楚四郎的儿子,和京城的事全然没有相干……”
江汜神色淡淡的, 目光冰冷如雪,道:“我不杀你。”
“我不但不杀你,还要送你进京,去看你女儿的生父。”
他淡漠地指了指楚烁,侍卫再度得到他的示意, 将人从桌脚上解开,拽着手脚拖了下去。
江汜回过头来,看了束氏一眼,道:“我这个人喜欢团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才算是一家人啊。”
他笑声喑哑古怪,束氏嘴角翕翕,一时失语,白衣的年轻男子身影却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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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京城方向的山林道中,一列车马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进。
车厢帘幕低垂,赶车的驭手靠在车辕上,穿着件苍青色的短打,肩头用同色的丝线密绣一头鹫鸟之首的图腾,在林间偶尔漏下的日色里闪过微光。
他一条腿屈着,手中拎着条短鞭,姿态十分的闲适,偶尔吹一声短促的呼哨,像是兴之所至的轻yin。
密林间匍匐的虬髯男子捏了捏手掌,意识到自己掌心沁满了冷汗。
低矮浓密的灌木完全遮蔽了他的身形,细密短硬的树枝刮着他的衣服,带来不可避免的痛意。
但那点痛意丝毫没有抵消心中的激荡和紧迫之感,反而让他的心跳愈发快速起来。
身边趴伏的小子低声叫了句“独哥”:“点子就在车里,之前露过面又进去了。那个车夫吹的口哨,我们跟了一路,没发现有什么反应。”
独哥点了点头。
那小子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刚才后面又有人进来了……”
这段路已经到了这段山林的尽头,再向前走一段就要下山上了无遮无拦的官道了。
独哥知道这个道理,但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徘徊不去,让他改了两次地点都难以做下决断。
路中的马车辚辚碾过堆积的落叶,发出沉闷的微响,眼看就要走过这丛灌木之前。
独哥咬了咬牙,将手指含在口中,蓦然打了个呼哨。
尖锐的哨音从深林中响起,林间潜伏的“独哥”兄弟们纷纷提着刀冲了出来。
“保护公子!”
那车夫疾声呼喊,拉车的马是来敌的一大目标,但他转瞬间挥出鞭来,竟然将两匹马护得严严实实、水泼不进。
这些人衣裳杂乱,看起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手中刀光明亮,一看就不是民间的铁器。
众人呼喝着号子,向前急奔过来,林间的天色刹那间一暗。
有人道:“下雨!”
飞矢从灌木间、树枝上铺天盖地地激射而来。
一轮齐射之后,“独哥”被一众弟兄掩护着,同样提了一柄环首刀,直奔那架显眼的马车而去。
那车夫眼神狞厉,手腕抖动,刹那间已有数支短箭从腕弩上激射而出,跑在前面的三、四个人一时不察,被短箭当胸贯入,仰天张倒下来。
血迹四溅。
“独哥”却被这血腥气激发了凶性,眼珠赤红,不管不顾地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