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谢石作壁上观,一时微微有些见猎心喜。
听着上善老人提点他“你和阿誉年纪相仿,正要好好相处”,也平静地应了。
上善老人Jing力不济,很快就示意二人可以离开了。
宋誉却悄悄地同谢石说话:“谢老板,我觉得有点不对。”
他知道自己从谢石的眉眼间看不出意思来,索性就说自己的:“看书的时候,这个师父就是个金手指工具人,现在见了真人,我总觉得他好像对你也……不是那么真心。”
谢石不置可否。
宋誉看他好像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不由得闭了嘴。
谢石却问他:“山匪为患,你何以有前言?”
宋誉第一面见他的时候,想也没想地建议他“养寇自重”。
素昧平生,出此诛心之言,由不得谢石不骤动杀机。
宋誉愣了一下,喃喃地道:“谢老板,不瞒你说,我从看书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咱拼死拼活一辈子,图个什么?”
“图功高不震主,皇帝不疑心,图公主长得美,皇位坐着烫屁/股?”
栈桥之下江流千尺,四面高天风声满袖,天地之间无第三人之耳。
宋誉也放下了对陌生世界的畏惧,毫不避讳地道:“你和书里那个人不太一样的,谢老板,但我也知道,你就是他。”
“我们那个世界有句话,叫‘男儿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也有句话叫‘功到雄奇即罪名’*,我爸那么个破公司,都一个个斗得乌眼鸡似的,我才不相信你立下那些功劳以后,皇帝就真的这么放心你。”
谢石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宋誉迎上了他的视线,坚定地道:“防患于未然!”
谢石嘴角微微一勾,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成群的飞鸟从湛蓝的高天上掠过,滔滔的江水在脚下的深谷中奔流不息。
少年的笑声击金振玉、穿云裂石,余音袅袅,良久方歇。谢石重重地拍了拍宋誉的臂膀,却只是道:“阿誉,史书读多了,人常易有高屋建瓴的错觉。但事情是落在脚下的,远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
虽然被谢石否定了想法,但宋誉却全然没有失落,相反一双眼猛然亮了起来。
不是客气而审视的“宋公子”。
他如今,也在谢老板那里,混到一声“阿誉”了!
谢石已经沿着栈桥走远了,宋誉原地蹦跶了两下,醒过神来追了上去,看着谢石重新冷淡下来的脸,获得认可的余波还在荡漾不止,他忍不住把积在心里的问题斗胆问出了口:“谢老板,我听丫鬟说鹤庭有位当家的小姐……”
话音未落,黑衣少年冰冷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宋誉不由得失声。
谢石收回了视线,淡淡地道:“你觉得你认识她?”
宋誉连忙摇头,声音小小地道:“我也只是大概记得名字……”
他听到身边的男主角似乎轻而短地笑了一声。
“恐怕你连名字也没有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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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崇焕《哭熊经略之一》,祭熊廷弼的,阿眠太喜欢这一联了,“才兼文武无余子,功到雄奇即罪名”,每次读到都很揪心。
记得相逢一笑迎,亲承指授夜谈兵。才兼文武无余子,功到雄奇即罪名。
慷慨裂眦须欲动,模糊热血面如生。背人痛极为私祭,洒泪深宵苦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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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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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誉的胃口几乎全然被吊了起来。
他本来就对这位神秘的少女颇为好奇,几乎把他记得名字的女角色都猜了一遍。
谢石听着他说了一个又一个名字,没有一个是“楚烟”,心中并无意外。
只是验证了他原本的猜测罢了。
黑衣少年又恢复了冷淡的神色,宋誉看了又看,虽然还是充满了好奇,但方才那点勇气散了,就再也不敢造次。
倒是回了归羽堂之后,谢石忽然问他:“你家中女眷都由何人教养?”
宋誉有点惊讶。
“谢老板问的是哪方面?”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说别的我不知道,这个可是宋家立声名的一大本钱,你可问对了人。”
“上回我出来半路上被叫回去,是因为家里一个老叔公过了世。”
他夸口道:“叔公家的堂姐订了亲还没有出阁,婆家派了许多人来帮忙,生怕耽搁了堂姐的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