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存过张凯的电话。
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没几个,一翻就看到张凯的备注名。
看着张凯的手机号,她深吸了口气,这才点了拨号,把手机放到耳边。
铃声响了好多声,那头才接起。
“喂,那位?”
“张助理,是我,程笙。”程笙声线微微发颤。
张凯听到程笙的声间,像是很意外,静默了好一会,才问道:“太太……不,程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
程笙直接问:“陆瑾琨的事我知道了,他的钱够赔吗?”
“这事……你还是别管了。”张凯说,“你们都离婚了。”
“他跟我离婚,是因为不想拖累我,对不对?”程笙试探。
张凯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两位投资商,他站了起来,走出会义室,说:“这个我真不清楚。”
“他会被判刑吗?”这话一出口,程笙就哽咽住。
张凯想着那四亿多的缺口,愁得胸发闷,但还是憋住,说:“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得等开庭后才能知道。”
“张助理,”程笙叫了他一声,“不管怎么说,我跟他夫妻一场,,那会要不是他娶我,或许我早死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
张凯很是为难,隔了半天,他说了一句:“反正,陆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过的好,他就好。”话落他便挂了电话。
程笙捏着手机,好一会才放下来。
虽然张凯什么都没说,可最后这一句……还是给她暗示了。
程笙靠在床头,想着陆瑾琨第一次跟她提婚离时的情景。
那天夜里陆瑾琨一点多才回家,她一直没睡着,听着他进卫生间里呕了几声,后面是流水的声音,隔了好久他才从里面出来。
她跟以往一样装睡,侧着身背对他那边,感觉他在身后坐下,又过了好一会,他才躺下,随后慢慢的往她这边靠,跟着轻轻的把她揽入怀里。
陆瑾琨喝酒了,虽然他冲过澡,但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酒味,听着他粗重的气息声肯定没少喝,要不也不可能吐,他的酒量她是知道的。
陆瑾琨抱着她,寻了个最舒适的睡姿,紧贴着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男人睡觉很喜欢从背后抱着她,一手环在她的腰间,跟她紧贴着。
而她每次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很快便能睡着。
这种习惯就像毒|药一样,一点点把她渗透。
可那晚陆瑾琨也不知道怎么了,抱着她好久都没睡着,脸埋在她颈窝,很不老实,一会蹭着,一会轻吻,弄着她很痒又不能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贴着她的耳畔,说:“你一直都没睡着吧。”
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当时心跳骤然加快,心想他怎么知道的?
“这么久了,我每天晚上回来你都装睡,不累吗?”他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诮与自嘲,“是怕我?还是觉得面对我,让你很厌恶?”
她那会不知道该继续装睡,还是跟他说点什么,比如……她并不厌恶他,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你还要继续装吗?”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天天这么装,想来你过的也很心累,不如……我们离婚吧。”
这话,让她心脏顿缩,一种她说不清的慌乱袭卷了她所有的意识。
那是他第一次跟她说离婚两个字。
当初她嫁给他时虽然有很多无奈,可那么长时间以来她也从来没想过别的,更没想过要离开他。
“这样你就自由了……也不用天天过的这么心累。”他声音低哑,“我也累了。”
听到最后那四字,她心底冒出一股她从未有过的害怕。
那晚之后,陆瑾琨就连着好几天没有回家,后面他又很按时回来吃晚饭,也没再提离婚的话,她想,那晚他会那么说应该是喝多说的气话。可是没过久,他突然就跟一个刚出道不久的嫩模传出绯闻。
她当时就是不信,所以她连问都没去问他。
绯闻在网上沸沸扬扬传了好多天,他突然又跟她说要离婚。
那天他回的挺早,还跟她一块吃了晚饭,饭吃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放下筷子,直盯着她看,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她当时与他对视了一眼,说:“没有。”
那时他的神情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可他嘴角眉梢却是含着笑的,他就那么看了她好一会,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吃完饭就去了书房。
其实她知道他问那话的意思,而她会那么回他,是因为她觉得那事不可能是真的,他这个人的一些喜性癖好她多少还是了解点的,比如他有洁癖,这种人是不大可能在外面胡来的,而且那个嫩模长的也没有她好看,所以她才说没有,当然她会那么说,还有一点是因为她不想表现的对他的花边新闻有多关心。
可她好像还是回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