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后台忙忙碌碌,许萧两人一路疾步从茶楼后院溜出去了。刚踏出后院,萧凉途突然想到:“不如还是去许老板家中,也好近一些?”
许何言立即正色道:“我才搬来不久,许多急用的药膏未曾备着,麻烦萧老板了。”
萧凉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刚刚帮许何言解了戏服换常衣的时候,那手臂上的肿块还真不是一般药膏可以缓的,估摸着还要缠上几天的绷带,只能庆幸许何言没伤即骨头。
进了萧凉途的小院,许何言被引到偏房,偏房的整个墙上都挂满了形形色色的长枪、大刀一类。萧凉途的妆台处不是很大,摆得是整整齐齐,也不见灰尘。许何言就坐在妆台前的凳子上,看着不足五米距离的人打开箱子从药膏到绑带,一一拿出来,再捧到他旁边的妆台上。
萧凉途准备替许何言解开外衣扣子的时候,目光和他撞上了,萧凉途被看的心里一阵发毛,觉得许何言的眼睛要把他吃了似的,他装作不在意的移开目光,替他解了领口的两个扣子,随即起身,拿起一旁的绑带。
“腰间的扣子还是劳驾许老板自己动手吧。”萧凉途已经拿起一些药膏准备将药膏挤手上,用掌心暖化它。
“右臂伤得巧,刚刚又举着累了,须得自己左手抬着,还是要麻烦萧老板了。”
萧凉途只得擦掉手里的药膏,蹲下来帮他解腰上的扣子,内里还是白色的内搭,未曾来得及换下,萧凉途帮其脱下外衫,又小心地解开内衫的带子,因手上的伤,萧凉途不能快速地扯下,只能有条不紊,顺着他的臂膀,缓缓将上半身全部暴露在他视线中。
“嘶,确实挺严重。”许何言端着他的右臂,端详了一会,小臂除了擦伤,还红肿了一大片,虽没有什么血流成河的惨案,这红肿也是内里伤到了的感觉。萧凉途暖了药膏,指尖微微抬起许何言的小臂,道:“忍着点。”
话音刚落,萧凉途的手已经覆盖上去,温热的药膏并不温柔,也可能是受伤太重的缘故,萧凉途轻涂了整个伤到的范围,抬头寻绑带的时候,余光看见某人的眼角染了些和胳膊肘一样的颜色。
萧凉途像是看见什么稀奇的事,好笑道:“头一次见疼了嘴上不喊疼,眼睛已经说实话了的,许老板,娇贵。”
“小时候怕疼怕惯了,但又不能喊疼,师父会加罚,这么多年,还是没习惯疼。”许何言朝萧凉途眨巴眨巴眼睛,彷佛戏台上的许何言又上身了。
可惜,一旁的萧凉途没看见这出戏,正专心致志裹着绑带,最后用了红线加固,末了还打个花结。一时白底红线的包扎成了许何言身上最惹眼的东西。
“好了,”萧凉途草草收了东西,把一旁的底衣先抖了抖,“我伺候许老板穿衣?”
“伺候不敢当,今日多谢萧老板了,改日必当重谢。”
许何言起身,方便萧凉途帮他穿衣。
“许某至今还未听过萧老板唱戏。”
“那日不是听过了吗?”萧凉途慢慢将右臂套上衣服。
“那日算什么,又不是台上,忒不正式了。”
“下次茶楼演出,必定请许老板光临寒舍。”
许何言侧过头,与已帮忙穿完一只手臂的萧凉途拉近了好些距离,热气呼在了脸上,“可否... ...也到后台睹一睹萧老板的风采?”
萧凉途只觉耳热,连同许何言脖颈上的温度都升了些,萧凉途从没有觉得男人的上身有何值得观赏之处,以前戏班子里练功,晚间连澡室都是十几个人一起的,不过萧凉途仗着当时家中是有些地位的人家,洗澡只与家中兄长挤过,不过不是因为害羞,只是澡堂太闹腾,明明练功练没了力气,到了澡堂,那些个师兄弟又生龙活虎起来。
现如今,看见同行的裸露上身,心里却起了一股怪怪的滋味,到底是这些当班主把脸皮当薄了?
“当然,萧某定会准时接迎许老板。”
“嗯。”
萧凉途这次看到了,某人闪闪的眼睛正“泪莹莹”的盯着他看。
萧凉途异样的感觉又升起来了,在帮他系上最后一枚扣子时,询问道:“萧老板在戏外也是如此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哪有,分明是萧老板心里这么觉得,也就这么见着,”许何言用左手理了理衣角,随即朝萧凉途微微颔首,“今日还是要多谢萧老板,初来乍到,许某本想请萧老板来小院尝尝新鲜的,现如今只得在外寻一处地方,还是要劳烦萧老板。”
萧凉途将残余的药膏放进箱子里,“不麻烦,许老板请着就是,也正好带许老板逛逛这京宁。”
许何言没有说谎,这京宁自他到达以来,只有萧凉途带着去的一家饭店,整条街还未在明媚的午后闲逛过,京宁晚上不热闹,白天却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宵禁是北方打仗的时候定下的,那时整条街人心惶惶了很久,结果北面不知是哪位领了什么军,把北面的敌人挡在了国门外,一直僵持。一时,京宁除了宵禁,其余又正常地营业起来。而如今南方也有难,不知是不是同一批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