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京宁晚起的人一上街就被这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给淹没了。
有人道,那人间天堂客的萧凉途是心生嫉妒,才下的战书。毕竟昨儿个的新戏班子可把整个镇子的人的谈资都聚集了。
有人说,那许何言还没出真本事,《循环序》又非什么难本,说不定只是空有其表,哪有知根知底的萧凉途来的有把握。
不管如何,这戏已经出了台,这帷幕总要有一方落下。
韩老板得知这事的时候,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直冲冲地往萧凉途的小院子里赶。不想,到那只逮着小徒弟随明在练功。韩老板抖抖身子,正言道:“你师父呢?”
“师父在屋中,”随明稳稳地扎着马步,脸上却流露出不屑,“你找师父干什么?这两天不是没有演出吗?”
“嘿!你这孩子,我可算你们戏班子半个衣食父母,你师父如今要砸我招牌,我能不来找他吗?”
随明地侧脸已经布满汗水,滴落在下颔处,看着心痒。他慢慢换着脚上的姿势,松开手上拿着的沙袋,沙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脚旁,呛了旁边韩老板一身。
“呸!小崽子,发工钱的时候可别怪我克扣你!”
“切,你来不就是为了那个战书的事吗,我告诉你!和对面应战的是我随明!不是我师父!”随明拧干了上衣,头也不回地向里屋里去了。
韩老板心中警铃大作,这不是输定了吗?!
恰巧,里屋这时也走出来一个人,韩老板赶紧拦过他,生怕人再不见似的。
“你怎么想的?您倒好,这战书一下,自个儿出名了?拉我们茶馆下水?”
萧凉途却似没有听见般,径直走向自家小院门口。韩老板急了,忙扯过他,“您老人家倒是说话啊?这可不行,今儿个没个交代,那韩某只能另请高明了。”
“韩老板,让萧某出门买个包子如何?”
“我请!”
包子铺旁边也有长椅和八仙桌可做,此时人不是很多,萧凉途慢条斯理地打开油纸,啃得很是用心,馅儿里仿佛有山珍海味般。韩老板摩挲着手里的佛珠,干瞪着萧凉途吃包子。
终于,萧凉途解决了这场盛宴,才缓缓道:“战书是给随明下的,他有天赋,虽绝对不如对面那个,假以时日超过他却是大可能。懂戏的人知道这‘天赋’不是人人皆有,随明这年纪能有这水准,已是难得。”
萧凉途又叫了一份豆花,小口地啄着,也是一番滋味儿。
“哼,您自便吧。”韩老板丢下两银元兀自往回走。
后来,街上又传开了是萧凉途的徒弟和许何言对决,一时兴趣少了大半,有人说,萧凉途就是不敢,才把他徒弟推上来,做掩护,总之,十天后的人间天堂客还是人满为患,韩老板拿出最后一战的架势,把整个茶楼都塞满了。
对战的形式就是两人唱同一段儿,接着来,唱个两三段情况倒也分晓了。
薛韩两人一人站在台的左边一人站在台的右边,彼此也不瞧一眼。
萧凉途在后台,许何言带东西来的时候,萧凉途没赶上,此刻再见他,还是台上的美娇娥。
他想见许何言。
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他人生不可多得的对手和知己,虽唱青衣的次数少,萧凉途自小也是从青衣名家出来的,只是小时被隔壁家的小孩儿说他是个女人,憋着一口气,吵着改学其他,因旦角唱功底子在这,到底还是没唱成生角。
如今的萧凉途自然不会说青衣如何,他也有意试试,这次比拼,一来压压随明的暴脾气和给随明竖个旗帜,二来,他自己也想结交许何言。
台上的胜负立即见分晓,不过随明依旧获得不少人的赞叹,到底十六岁摆在着,有些东西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韩老板在台下的脸色好看许多,准备找萧凉途说说后头排戏的事情,却发现后台的萧凉途早就不见踪影,他拉过随明询问:“你师父呢?”
“你怎么天天找我师父?是不是对我师父有不轨之心?”随明的妆容还未卸,眼睛瞪大,气势颇足。
“嘿!你这小崽子!回头就扣你工钱!”说罢还是气呼呼的走了。
后台,萧凉途掀过帘子,拖过一把凳子坐在了许何言的旁边。
许何言刚刚卸下头饰和假发,脸上的妆容还留在脸上,没了那闺阁俏女的神情,眼角还是微斜,能勾人的那种。
许何言看着来人,顿了顿,随即猜道:“萧凉途萧老板?”
“正是。”
“久仰大名,萧老板这是... ...”
萧凉途伸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道:“许老板先忙完,待会萧某有意请许老板共进晚餐,还望许老板赏脸。”
许何言拿着shi毛巾往脸上按,再从左半张脸开始卸妆,动作干净利索,不一会儿就露出了属于男性的脸庞,鼻梁高挺,英气得很,偏偏卸妆后的眉眼竟还是温柔的模样,萧凉途觉得,这是骨相,说明许何言人不赖。
许何言起身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