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搭了一角在平坦的小腹,肩头淌着汗珠,贴着脸的卷发shi透了,勾勒出复古而柔和的脸部轮廓,头发和昏黄的灯光打出来颗粒感的滤镜,露出尖翘的下巴和明艳的唇。
像上世纪沉迷在床上吞吐鸦片的歌女,烟雾缭绕风情万种,她也是鸦片似的,不知究竟是谁抽了抽。
陈烟桥忽然就松了手,直白地看她。
倪芝觉得没劲,把烟塞回给他。
陈烟桥清嗓子,“出去逛逛?”
倪芝不愿意动了,这么冷的天,还嫌刚才冻得不够彻底。
“不去。”
陈烟桥捞她去洗澡,“去吧,陪我出去拿个东西。
“拿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倪芝随他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到了相对清冷的辅街,有家同样清冷的画廊,兼卖艺术品。
只有零星几个游客在里面写明信片。
原来他要拿的是康颂纸和笔。
倪芝上次陪他来过,这是他们那几个街头画家寄放画板工具的地方。
那次他们在兰姐的韩料店里吃饭,陈烟桥亲口承认,她不是什么所谓的侄女,是他的女人。后面他不画了,下午放了东西就陪她闲逛。
这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
细细回忆起来,他们在一起,没过几天甜日子,就陷入了没完没了的磕绊,爆发了的没爆发的,冷战的。
陈烟桥显然也想起来,牵着她往外走。
哄闹的街上,他声音依然清晰,“丫头,真的是明天回去吗?”
“嗯。”
“怎么想的?”陈烟桥问她,“一个月没见,招呼不打,又要回家?”
他说得有些隐忍的,“是不想跟我过了?”
倪芝沉默一会儿。
她之前确实有些发憷,在思考两个人的关系。
过了今晚,她深深切切体会到,陈烟桥于她是独一无二的,这种大汗淋漓,两人越痛越证明爱意,积怨已久的爆发,还有灵魂的快感,只有在他身上能找到。
倪芝轻轻用指甲划了划他掌心,像猫爪子挠。
“我这次回家时间短,就两周多,过完年就回来实习写论文。”
她说完这句话,周围的背景音又换了。流淌的小提琴声,从前面的二楼露台传出来,打了柔和的蓝色灯光,这么冷的天,穿着嫣红的高开叉长裙的年轻金发外国女子在拉小提琴,西装蓝色领结的男人在拿话筒。
两个人气氛也柔和起来。
陈烟桥嗯一声,他各自,“这回想搬我那儿住吗?”
两人顺着走到前面,终于听清楚。
原来是贝加尔湖畔。
“月光把爱恋,
洒满了湖面。
两个人的篝火,
照亮整个夜晚。“
旁边的俄罗斯纪念品店里,人来人往,门开门关,暖气熏人。
倒真让人生出如沐春风的错觉。
倪芝原本盼了许久的时间,今天听他说,倒是平静许多。
有些水到渠成的滋味。
她应下来。
陈烟桥低头示意她画板,“不问问我,拿这个做什么?”
倪芝同他对视片刻。
她看见他眼底,湖畔里燃烧的火焰。
烧到她眼底。
陈烟桥是看她夹着烟的那一刻,升起来的想法。
他们审美高,往往难得见到这般忍着腿疼都要拿画本一画的景色,能生出这样想法,陈烟桥自觉已经沦陷得极深了。
倪芝挑眉,“烟叔,这又是惯用伎俩?”
陈烟桥勾唇,“你说呢?”
倪芝挑衅,“烟叔,做点没做过的嘛?”
陈烟桥轻轻拍她脑袋,“我手机破,先让我画一个,我哪儿能各个这样?”
两人笑闹着钻进商场买烟。
露台上的男人仍如泣如诉地唱着。
“多少年以后,
如云般游走。
这一生一世,
这时间太少。
不够证明融化冰雪的深情。”
多少年以后倪芝才懂得,歌声被他们抛在背后,命运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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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芝回去没扭捏,由着他摆弄夹着烟的姿势。
她原本还觉得是个苦差,陈烟桥盯着她,光让她摆动作,不让她碰到烟,也不知道他要画多久。
事实证明,根本没等他勾勒几笔。
陈烟桥又抬头看了她几秒,铅笔就滚落地上了,没顺着之前香烟滚落的轨迹,骨碌碌不知所踪。
等两人结束,倪芝看了看床单上被烟头烫出来的洞。
陈烟桥让她起来,把床单扯下来,“别看了,赔吧。”
他下楼找前台换床单,正好一起借了个充电器。
倪芝最近其实挺累乏的,实习之后没有休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