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厅,“究竟出了什么大事?”
“股市大跌,我和宁林投的钱都没了,现在我们欠了许多材料费、工资款还不出,”陈建国绞着手,“现在我们已经把所有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还差五百多万。”
鲁盼儿不做建筑,但多少知道一些,工程项目投资大,施工所需材料用品往往只付少量的订金,就连工资款也要在年前统一结账,这时候他们的资金链本就非常脆弱,再出了这样的大事,整个项目面临着崩溃,而宁林和建国都会破产。
建国是没有办法才求到自己面前,鲁盼儿点点头,“没问题,我借你。”
这笔钱对霓裳羽衣不算什么,刚好国际会议那笔服装费进来,只公司帐面上的钱就足够了。
宁林断言自己借不到这么大一笔钱,但是建国却有信心,“我知道你一定会借我的。”
“有了这笔钱,我们渡过这个难关,把工程做完,明天秋天一定还钱!”
建国展开愁眉,从口袋里拿出一纸合约,“这是一百套房产,先抵押给你。”
“我要房子干什么呀?”
鲁盼儿笑着推了回去,“等你的房子大卖,直接还我钱吧。”
宁林一定让自己带来的,目的是说服鲁盼儿借钱,现在钱已经借到,建国还是坚持留下合约,“老班长,收着吧,我们在商言商。”
似乎很有道理,鲁盼儿就笑着接了过来,“先放在我这里,你随时可以取走。”
建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道:
“都怪我只想跟着白赚一笔,结果把年前要付的款项都投了进去。”
不过,“我亏的还有限,宁林这次损失大了。
他不只把我们这个项目的钱都投了进去,还额外投了很多钱……”
前两天宁林与自己打电话时还意气风发,如今不知怎么样了呢。
鲁盼儿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跟杨瑾和家里人招呼一声,鲁盼儿打电话找了公司财务,带着建国去了银行,将款项转了过去。
过了年,鲁盼儿就听了新消息,江南丝绸易主了。
接手江南丝绸的是陈大为和宁雪雅。
很快,两位老朋友前来拜访了。
“宁林因为炒股欠下了巨额债务,为了还清材料款,完成手头的工程,他只能卖掉名下的产业,可除了江南丝绸,别的生意都卖不上价,权衡再三,最终只能舍弃最早创业的项目……”
陈大为讲了许多内情,“就是这样,许多人见他急着用钱,还拼命地压价,后来他找到我们。”
“恰好我们做设计院做得还不错,想收一家丝绸厂生产自己的产品,就给了一个合理的价格,也算帮了他。”
陈大为和宁雪雅都是学设计的,他们学历高,水平也高,设计了不少丝绸作品,很有名气,夫妻二人开了一家设计院,与宁林先前常有合作,便是鲁盼儿也与他们有过业务往来,听了这样的消息,“我替江南丝绸庆幸,到你们手里,总不至于没落了。”
“其实堂弟最舍不得的就是江南丝绸,不过他没有办法。
如果不能按期完成项目,引发的结果太严重了,甚至可能破产,他唯有壮士断腕,才能保住江南集团。”
宁雪雅轻轻一叹,“办手续那天,张宁哭得眼睛红通通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这些年,她连孩子都没空儿管,把心血都用在江南丝绸上了。”
宁林与张宁有一个儿子,差不多七八岁了,因为夫妻二人都忙,便托在舅舅家里,一家人平常分成三处,见面的时候并不多,“经了这一次,堂弟便让弟妹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上小学的孩子,很依赖父母的。”
“张宁歇一歇也很好,她平日太忙了。”
鲁盼儿点头赞同,但心里却觉得她未必闲得住。
宁雪雅又说起自家的打算,“我们收购江南丝绸之后,打算把设计院也迁到北京,以后就在北京安家落户了,孩子也带过来上学。”
“太好了,这批老同学里只有你们离得最远,如今回了北京,大家见面方便多了。”
鲁盼儿笑着告诉他们,“现在北京有了新的落户政策,投资企业纳税达到一定数额就可以办理,”陈大为详细问过,突然笑了起来,“以前章丽雯最常提到你的农村户口,现在她终于没话说了吧?”
霓裳羽衣的规模在北京的企业里颇得数得上,自己早符合条件落户条件,但是,“我的户口一直没迁,小春婶儿他们不放我走,我也舍不得。”
鲁盼儿也笑,“老家那边儿还有我家的房子和土地呢。”
“原来你还没把户口迁到北京?”
陈大为吃了一惊。
“我和你们这些知青不一样,你们来自城市,回到城市是很自然的。
我出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对那里的感情比你们深。”
“也对,现在情况早不一样了,户口留在那边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早没了粮票、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