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上大学呢,到时看情况再说吧。”
蔡颖松了一口气,“正是呢。”
鲁盼儿故意岔过话题,便随口问建国,“我刚听你叫宁老板,是哪个?”
宁姓并不常见,在北京她只认得宁林。
“就是先前秀水街做丝绸生意的宁老板呀,前两天我们在一起吃饭还提起你,说起获奖的《盛唐》他全都知道,我还当你们常见面呢。”
原来真是他。
鲁盼儿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宁林了,不过,“他爱人张宁时常与我在一起,所以也听说他又是开茶叶店又是倒药材,还开过饭店,没想到又跟你做了同行。”
建国就笑了,“宁老板资金雄厚,路子也广,胆子还特别大。
这次磁器口街道拆迁,有不少大老板争,我原本想也没想过,他找到我联手,将整个拆迁工程包了下来。”
“生意做大了是好事,”鲁盼儿顿了一下,“建国,宁老板那个人有点儿偏激,你多留点心眼儿。”
“我们是好兄弟,又一起投的资,正像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他就想坑我也不能,”正说着,建国的传呼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最近活儿又多又急,我得先走了,有事儿你们呼我!”
建国经历了辍学回家、出门打工等等,言谈举止总很拘紧,透着些许自卑,如今倒看不出了,特别最后一句话,很有些气势。
鲁盼儿和蔡颖都笑着点头答应,“好,有事儿呼你。”
既然提前知道磁器口店就要拆迁了,鲁盼儿便要过去做些准备。
杨瑾主动请缨:
“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要去的是兴庆和吧?”
鲁盼儿马上揭露他的意图。
平时自己去店里,他才不会跟着呢,但磁器口店,就是再忙也马上放下手中的书过去瞧瞧。
当然,他去瞧的可不是霓裳羽衣的服装,而是兴庆和的古董。
“你去别处从来不说,到磁器口每次都告诉我,”杨瑾也笑着揭开她的小心思,“还不是早知道我一定会陪你过去?”
鲁盼儿便嘻嘻笑了,将手向前一伸,“那么我正式邀请你吧。”
“我很荣幸地接受你的邀请。”
杨瑾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揽住妻子肩,“一起走吧。”
夫妻俩儿在一起,总是觉得有趣儿。
磁器口店是鲁盼儿开的第一家店,也是用心思最多的一家店,更是感情最深的一家店。
将近十年的老店,原木色的匾风吹雨打后变成了深棕色,老平房如今看起来又低又矮,比起自己别处的店,的确差了不少。
鲁盼儿从车上下来,站在店门前,“这里确实应该拆迁了。”
玉竹如今管着各家店铺,接到通知早过来了,与店长一起迎了出来,“这条街都要全拆了,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我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的。”
“这么破的房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王玉楠站在门前听了几句,便接了妹妹的话,“如果真拆迁了,你有街道前面的半间店铺,刘实有后面的一处房子,你们可发了财了!”
自从王爷爷把这处铺子分成两半,给孙子和孙女每人一半之后,玉楠时不时要酸一酸妹妹,因为他觉得这处铺子应该全给他一个人,他毕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嘛。
王玉竹对哥哥也不满意,“我们怎么也不比不了你有钱,听说你赚了钱,娶好几房‘姨太太’,可过年什么也没给爷爷买。”
鲁盼儿也曾听玉竹说起,王玉楠卖古董后发了大财,特别张狂。
他不结婚,换了一个又一个情人,还公开排了号叫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
玉楠倒是不生气,“你情我愿的,你管得着吗?
想管去管你们家刘实。”
“刘实才不像你呢!”
鲁盼儿见这对兄妹当众拌起嘴来,便向停了车走过来的杨瑾笑道:
“你去兴庆和吧,我和玉竹到店里安排事儿。”
说着拉了玉竹进了店里。
王玉竹摇摇头,“听说拆迁,他又不高兴了,恨不得要回我那半间铺子——我偏不给他!”
“王爷爷给你的,谁也抢不过去,”鲁盼儿拍拍她,“别生气了。”
“虽然舍不得,不过这次拆迁也是好事。”
王玉竹已经跟哥哥吵过无数架,早历练了出来,很快平了心气,倒说:
“这间铺子拆掉,我们就分开了,他也不至于看着铺子心里就不顺。”
深吸了几口气,王玉竹便向店长说:
“这几天不要再进新货了,大家抽空盘点一下库存,等拆迁的公告发下,便将服装打包,缝纫机和编织机拆开捆好,我派车过来,一起送回工厂。”
鲁盼儿也说:
“店里的人愿意留下的,先分到别处,等新店铺重新开业再回来,不愿意留的,也可以结清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