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秀水街上并不只有宁林一家卖丝绸的。
随着天气转暖,霓裳羽衣店需要的丝绸也越来越多——最近流行一种钉着大扣子的棉布长裙,穿起来飘逸动人,用丝绸做效果更好,尤其是在秀水街,特别受欢迎。
从磁器口送到秀水街的衣服、从秀水街送到磁器口的丝绸,一直是鲁盼儿顺路带来,可随着量越来越大,她拿着费时费力,索性请了人专门管这些杂事儿,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做衣服上。
如此一来,她到秀水街的时候就少了。
与宁林接触就更少了。
鲁盼儿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一举多得。
这天中午钱婶儿和王晓霞来磁器口店里,鲁盼儿眼尖,扫了一眼便笑着问:
“是来做孕妇服的吧?”
王晓霞毕业后,衣服都在自己店里做,现在她身上穿的米黄色小翻领上衣有些紧了,明明刚开春时正好呢。
“什么也瞒不过你,”王晓霞笑笑,双手放在小腹上,“三个半月了,体重增加了好几斤,衣服全部要重做。”
孕妇服鲁盼儿做得很熟,量了尺便裁了出来,交给缝纫工,又问:
“钱进从新疆出差回来了吧?”
“回来了,”王晓霞笑着说:
“不过,他前几天又出门了,这次是去甘肃。”
“这一年多时间,钱进差不多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了呀。”
鲁盼儿提醒,“现在你的情况特殊,等钱进这次回来,让他向领导反映一下家里的情况,多在家里陪陪你。
实行计划生育之后,城市里家家都是独生子女,错过了这一段,再没有第二次机会看着孩子在肚子里长大——真是很有趣的。”
回想起自己怀着梓恒、梓嫣时与杨瑾在一起的时光,她不由得笑了。
“唉,你是不知道呀!”
钱婶儿叹了声气,“小进的部门到全国各地出差的任务很多,老员工们都不愿意出差,尤其是偏远地方,个个都找借口推了。
现在部门里只有两个年青人,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领导家的亲戚,所以只要不好的活儿,就都派小进去。”
“平时多干点儿倒没什么,反正他年轻。
可是晓霞怀孕了,领导还是不体谅,真是很过分!”
“我跟老钱商量了,这次小进回来,就不能再出远门了,如果领导还是不照顾,我们就去单位说道说道。”
“妈,我们不要影响钱进的工作。”
王晓霞摇摇头,温声说:
“我一人能行的,何况家里还有爸和妈呢。”
钱进和王晓霞参加工作不久,单位还没有分房子,结婚后便与钱叔钱婶儿住在剪刀胡同的房子里。
好在钱家大哥大嫂带着孩子们已经搬到了新房,现在住得还算宽松。
鲁盼儿早知道钱进工作忙,时常出差,但才知道竟还有这个原因,钱进和晓霞从来不说的,赶紧笑道:
“晓霞说的不错,她是为钱进着想呢。”
“我为的还不是他们?”
钱婶儿就说:
“两个孩子结婚之后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出差时间多。”
“不要紧的,这点儿困难我能克服。”
王晓霞说着看看手表,“下午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看着晓霞走了,钱婶儿就说:
“小儿媳妇是个要强的,怀孕了一天假也没请过,在家里还跟我抢着干活儿。”
鲁盼儿一向佩服王晓霞的毅力,便笑了,“她从小过得很苦,亏了钱婶儿理解她,关心她。”
“毕竟是一家人,我当然要心疼她。
还有钱进,出差前再三跟我们说,要替他照顾晓霞,好像他不在家,我们就能不管似的……”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钱婶儿便问:
“小鲁,你与秀水街卖丝绸的宁老板熟吗?”
乍一听宁林,鲁盼儿不解,“钱婶儿怎么知道宁老板了呢?”
“是陈媛的妈妈托的我,”钱婶儿压低了声音,“小媛今年二十四岁,年纪不小了,亲戚们帮她介绍过几次对象都没成。”
“她妈急得不行,前些时候听陈媛回家总是提起宁老板,说他们在一起学英语、做生意,很高兴的样子。”
“她妈悄悄问过雪雅,宁林人品不错,还没有对象,要是他们能成也不错,心里倒是先同意了。”
“可最近小媛再不提宁老板了,情绪也低落了,她妈妈就托我找你问问,究竟是什么原因。”
被蔡颖提醒后,鲁盼儿果然发现陈媛对宁林很有好感,她也乐见其成,所以答应陈媛去江南丝绸取货。
不过,宁林对陈媛似乎并没有产生好感,听陈媛说,她去取货,宁老板总是淡淡的,她情绪低落应该也是为此。
但是,因为先前的事,鲁盼儿不可能多管。
而且,这些事又不好告诉钱婶儿,鲁盼儿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