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那盘水饺还摆着,试着开口问道。
铁黎放下酒坛子,他夜视本领强,视线落在门口的翠莲身上,打量着她。
月光下,翠莲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额头上那处伤虽止住了血,但因为没法包扎,只能外露着,撩起的刘海下血rou翻张,有些瘆人。
楚黎视线在她伤口处顿了顿,想起她刚才不要命的扑上来,心里有点别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视线下移,迎上一双乌亮眼睛,眸中带着些许畏惧,抿着小嘴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才十三。
铁黎冷笑了一下,摇摇头,只觉得荒唐至极。
可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娘,就得揽下这个累赘,大不了给她些钱,就这么养着,任她自生自灭吧。
翠莲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在怨自己白日里拿了那些东西惹了祸,也不敢再吱声。
翠莲摒着呼吸凑过去,感受着铁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一个不对就挨打。
“对不起。”翠莲哽着嗓子,小声道。
迟迟不见他说话,翠莲心里越发慌乱,她颤抖着声,小声恳求:“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楚黎能看到翠莲面上一滚而落的水光,见她虽已经落了泪,但是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出自己的情绪。
他阖了阖眸子,然后慢慢坐直身子,默默看着对面的小人自责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快要渗出血。
翠莲摒着呼吸,等待一场暴怒,即便是他打她,她也认了,只要不赶她走……
好久,耳边才传来一声——
作者:请铺天盖地的收藏砸向我,鞠躬感谢. jpg
☆、相公
“留下吧。”
声线沉哑,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翠莲不敢置信的抬头——
双眼顿时充满泪水,哭声要从嗓子眼溢出来,她强忍着,生怕他再厌烦自己。
翠莲看着楚黎的后脑勺,垂了垂眼睫,哽道:“我去给你热一下。”语罢,端起水饺盘子就往屋外走。
进了灶屋,才用袖子捂紧嘴巴,释放般的哭出声来。
床榻上面对墙壁的楚黎深深叹出一口气。
热完水饺,翠莲又端进去,只见铁黎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没在喊他吃饭,只轻轻放下盘子,又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身上的伤口还疼着,可翠莲依旧得烧水,她要洗澡,若是不洗澡她是无法睡觉的。
家里也没有洗澡用的木桶,她跟前几日一样,脱了衣服在灶屋的炉子旁边,也暖和,拿着帕子一点点擦身。
边擦身,翠莲边思量着,明天采药是按草药的量给钱,那她明日可得多采些,多换些钱,只要有了钱,她也就能松口气了。
洗完澡,翠莲趁着炉子还烧着,又赶紧把衣裳洗了烘干,好明天穿。
等她慢腾腾收拾完,已经是半夜了。
她悄悄进了堂屋,看着床上的铁黎,轻轻呼了口气。
家里就一张床,即便是她怕他,那也得同床共枕睡一起。
翠莲小心翼翼爬上床,睡在外头,她身量小,只占一个小床边就足够了。
翠莲很警觉,待床里的人一动,她也就醒了,外头已经见亮,她也不再睡懒觉。
早起把早饭做好,收拾妥当,翠莲又给铁黎留了一些在碗里,端去堂屋。
见床上的男人醒了,正捂着脑袋坐在床边,翠莲犹豫着要不要同他说话。
“那个,”翠莲不知道该如何叫他,总不能日日“那个那个”的叫,那该叫什么呢?
翠莲咬了咬牙,道:“相公。”
宿醉的男人顿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从耳朵根往下开始往外冒。
“早饭我给你留桌子上了,我今天跟着小桃去采药,可能要晚点回来,午饭你记得吃。”
翠莲见他没反应,也就不再耽搁,放下饭,转身出了门。
好半天,床上的铁黎才缓过神来,他揉着生疼的太阳xue,低声喃喃道:“她刚才喊老子啥?”
*
采药是个体力活。
青石村地势平坦,没有什么大山,所以采药得去邻村青山村。青山村在青石村的南面,村落地势较高,更因为村子南面有一高耸陡峭的青山而得名。
这山险峻,生长的奇草异树也多。
翠莲跟着宋家姐弟和几个采药短工,在这山上忙活了一天,直到天色渐晚,他们才启程回家。
到家时,天已经大黑了。
按理,需得等着一个月全部完工后才给钱的,但宋大夫和田氏也知道铁黎家的状况,又看翠莲可怜,所以单独给翠莲每天晚上称一下药材,银钱一日一结。
忙活了一整天,翠莲得了五十文钱,其实该是四十七文,是宋念桃央着田氏,给翠莲凑了个整。
翠莲接过钱,忙连声道谢,这才急急忙忙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