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晓走过去,只见陈雷的妻子在盖着白布的尸体旁痛哭,身旁站着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儿,可能还不懂自己已经失去爸爸,歪头盯着白布发愣。
“你走了我和囡囡怎么办啊!还有你妈和你爹,谁给他们养老啊!……”
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警员于心不忍,劝她节哀顺变。亲人分离的场面总是让人心情郁结,云晓晓叹气:“孩子还那么小,真可怜。”
何危盯着女人,忽然开口:“有点奇怪。”
云晓晓眨眨眼:“怎么了队长?”
“她是化了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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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深夜,下了一整晚的雨终于停歇,乌云散去,月明星稀。警察将尸体移走之后,看热闹的人散得差不多,夜终于渐渐恢复宁静。
“雷子一般盘账都是夜里回来,我和孩子都习惯了。我们娘俩儿早就睡了,听说雷子出事,我赶紧带着囡囡过来……”陈雷的妻子王翠双眼通红,女儿很懂事,见妈妈哭了,又给她递一张纸。
“你一直都在家?”云晓晓盯着她,“打电话通知你的时候是12点半不到,现在已经1点,从你家到酒店需要这么久?”
王翠支支吾吾,说是下雨天,女儿太小了,抱着她走夜路不小心踩到泥坑里,回去换件衣服才过来。
“回去换衣服,顺便化了妆?”云晓晓用笔指指她的嘴蜜,“口红颜色还很鲜艳,你老公都出事了,还这么有闲情逸致?”
王翠脸色一白,赶紧抽张纸把口红擦掉,又改口,女儿睡了自己没睡,这妆是白天化的,没来得及卸。
“姐,咱们都是女人,妆化了多久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丈夫的坠楼案不简单,你最好配合我们说实话。”
王翠惊讶不已:“不是意外?雷子脾气不错,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会有谁害他?警察同志,我今晚真的一直在家,都没出过门,和囡囡在一起的,你要相信我啊!”
“那你不出门,晚上化这么艳的妆给自己看的?”
王翠眼神左右飘忽,找个借口,自己化妆技术不好,没事在家练练手。
何危和王梅正在酒店二楼,这里是闹鬼的主要地点,共有五个包间,一左一右分布着。走廊尽头是一扇窗户,往右拐还有一个储物间。起初大家都怀疑有人躲进储物间装神弄鬼,胆子大的在老头消失之后前去查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包间里也是如此,那个老头人间蒸发,因此闹鬼的传言才在酒店里流传起来。
“我、我当时就是站在这儿,”王梅站在二楼第一个包间门口,指着前方,“那个老头是在那盏灯的位置出现的。”
何危走过去,观察着走廊的环境,感应灯的旁边是通风口,下方是一扇窗户,拐过去是储物间,打开一看,只有两平米大小,里面摆着梯子、刷子、扳手等工具。王梅说头几次闹鬼,大家都怀疑老头躲在储物间,这里来来回回检查不知道多少次了。
“李大哥说那个鬼怨气重,在找替身。这一片以前是坟地,肯定是盖酒店扰到人家清净了……他今天杀了经理,后面还不知道要杀谁,我、我工资也不要了,让我赶快回家吧!”
何危的眉头轻蹙着,浅淡眼眸扫过去,这姑娘是真的害怕,不是装出来的。也难怪,一个柔弱姑娘,撞鬼之后再亲眼目睹命案现场,没吓晕已经不错了。
不过何危是不信什么冤鬼索命,有谋杀就必然有凶手,揪出隐藏在暗处的罪犯,才是他们这些从事刑侦工作的人该做的事。
他观察着通风口和窗户,感到不解:“旁边就是窗户,这里装什么通风口?”
“这是废弃的,里面的管道尽头堵死了。”王梅想了想,“好像原来是个大房间,砌墙改的小包间。”
这时感应灯熄灭,何危跺了一下脚,没有反应,王梅用力蹦一下,感应灯才重新亮起。
“接触不良?”何危抬头,眼眸微眯着,王梅点头:“对,有时候要好大动静才会亮。但前面的灯都是好的,经理说这边的不影响包间使用,省钱就没换。”
何危从储物间里把梯子拿出来,爬上去打开手电,只见感应灯上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周围结有蜘蛛网,灯罩里还有小飞虫的尸体,显然是长时间无人打扫。但通风口的百叶风罩却干净不少,有明显擦拭的痕迹,他低头问:“这里经常打扫?”
王梅摇头,这点不清楚,她不负责清扫工作,要问保洁阿姨才知道。手电的亮光一点一点扫过去,何危眼尖瞧见百叶风罩的四个螺温有新鲜的刮擦痕,他让王梅拿把十字起子,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
感应灯再次熄灭,他也懒得管,自己叼着手电,挨个下螺温,将百叶风罩拆下来。刚一拆开,居然没有灰尘扑来,何危料想得不错,这个废弃的通风口果真经常被使用。
通风口是长方形,何危拉一下钢尺,长40厘米宽30厘米,手电筒打进去,风口附近一尘不染,只有被堵死的管道周围还结着蜘蛛网。
保洁阿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打扫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