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久等了,茶来了。”
肩上搭着汗巾的茶摊主人随手抵上一壶茶,余光瞟到坐着的年轻人又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眼,无他,这么俊却又这么寒碜的小伙子在这主城,少见。
那俊朗的青年着一身黑衣,江湖打扮,虽穿出一身挺拔俊秀的气质来,还是能很明显地看到衣物上的灰渍和破损,显然是拔山涉水而来的外地人。摊主有心搭话,可青年冷着一张脸,手里捏着茶,目光不知飘到何方去了…他内心遗憾了下,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他刚转过身,就听那青年问道:“那人是谁?”手指指了下前面飘过的一袭青衫,眼神却没有什么波动。
摊主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道:“诶!你是外乡来的不知道,他呀,是我们城主家的小公子!长得呀,是真俊!性子也好……可惜呀……”
摊主说着话,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一眼。
可摊上哪还有什么人,只有几贯铜钱,和冒着零星热气的茶水。
那一袭青衣的,正是孟清然。
他性子天真,素又爱玩,城主府把他找回来,他来着主城别的收获没有,就是贪吃的多了,好玩的巧了。平日里跟着他的兄弟们学学书,念念字,做做学问,极其无聊。一到休沐日就到街上吃喝瞎逛,把系统都带坏了。
按理说,他是朵花妖,晒晒太阳,喝喝水就饱了,可他又是朵千年道行的食人花,虽没食过人……但是,嗜吃rou食倒是不假,而且他花期将进,脾气爆,就更想吃rou了。
他顺着街道往前在,今日休沐,集市极为热闹,他像条鱼一样被挤的扁扁的在人群里滑溜溜钻来钻去,一边向着福溢楼前进,一边应着脑海里系统的各种要求,时不时在卖糖人,糖葫芦,酥饼等等小吃摊上停留一会儿,集市人多,他往前走一段路手上的东西就不见了的的事也无人注意。
其实他很想知道系统是怎么吃的……一想到系统在他脑壳里面吃东西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是没有声音……他还是会给系统买。
一路走走停停,到福溢楼,大厅人已不少,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他挑了个靠窗的长凳坐下,挥挥手招来了小二。
那小二是个熟的,他惯嘴馋,性子冷,酒楼中人多照顾留意着,几次之后也便熟了。
小二搭着汗巾,通红的脸上满是汗滴,道了句:“少爷,往常一样?”
他点了点头,那小二才又弓着身子离开,边走的飞快,边用汗巾擦了擦脸。
他收回了视线,从窗子外面看那热热闹闹的集市,看了一黑衣剑客的好几眼。那人气质超与常人,整个人融入人群却又格格不入,像一把抽出半截的长剑,特别身上还背着一把重剑,用灰黑交杂的布条缠绕着,有半人多高高。那黑衣冷厉的男子站在楼下,不知在等谁。
许是盯的久了,那人有了察觉回过头来与他对视,他惊醒又有些尴尬地就过头去,心里砰砰坠了几番,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却莫名有了心惊胆颤的感觉,甚至想要逃跑,只觉得呼吸都要比之前清浅一些。
幸而小二及时到了。
“小公子,您要的菜!”
福溢楼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的,他收了心神,不再细想,低下头一边吃菜,一边听大厅里的人讲些乱七八糟的江湖趣事。听到趣处,别人拍桌大喝,他也忍不住笑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好像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似的。
“介意我坐这儿吗?”
是那个黑衣的男人,在楼下看时气势已然厉人,细望实在丰神俊朗,近瞧却柔和几分,再加上刚刚发生那等尬事,饶是他性子清冷也只好轻巧地点了点头。
余光瞥见那人把重剑放下时不经意漏出手腕处的一个纹身,红色的,像是什么疤痕。他皱了皱眉,无端感到有些不快。
只顾着低下头开始扒饭,想尽快吃完,早早的走。
偏偏那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他越吃越憋屈,只好瘪了嘴,抬起头问:“何故总看我?”
那男人不躲不避,闻言与他对上目光:“…总感觉你那铃铛哪里见过,像是有什么故人的遗物相似。”
孟清然闻此一笑:“或许有些缘分,我那铃铛也不知何许年月得来,已很久了。”
男人抚着下巴,眼睛蓦的一亮:“可是个哑铃?”
这倒是使人惊讶了,也保不定是瞎蒙的,不过也确实有那么点兴奋。
于是抬手摇了摇,红绳系着有些磨损的金铃发出几阵沙沙的哑响,孟清然眼睛弯弯一笑,:“这倒奇了,保不定有前世的缘分。”
那男人竟不回避,闻言还一本正经地回了句:“我觉得说不定是恋人。”
孟清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存了这般心思,只是自己已有喜欢之人,于是他摇了摇头:“那不会,我前世与人有过姻缘。”
萧肃闻言心中闪过不快,刚刚那句半是调侃半是试探,结果却发现自己心下竟陡然生起几许不快,实在不同寻常。
孟清然却起身要走,他作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