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领云生去书房,说是家里有一些私藏画集,她拿给云生看,喜欢哪本可以带回家去。
“你在这慢慢看,我去准备点吃的。”
“不用麻烦了,阿姨。”
方雅笑得温婉,摆摆手,“哪里麻烦,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开心得很。”
陆其琛来的时候,就看到云生规整地坐在书桌前,微低着头,一页一页翻看。看得入迷,白织灯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皮肤白皙柔和。
心里的焦躁一下子平和许多。
云生听到动静,抬眸,心中颤动一下。
霎时间起身,把画集合上,就往外走。特地绕开陆其琛,不与他接触。
陆其琛被这刻意远离的距离刺激到,几个跨步堵住云生去路,脸色不怎么好,“去哪儿?”
“我马上就走,不打扰你。”
“走?”陆其琛挑了一下眉,“和你的顾大哥一起走是吧。”
云生不想和他争辩。陆其琛总是这样,脸色一变就开始Yin阳怪气。他沉默着低头想走,被陆其琛攥住手腕。
“陆其琛,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里是陆家老宅,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不想发生争吵。
“我想怎么样?”陆其琛反问,有些恼羞成怒,“我还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生被攥得手腕发疼,一个劲儿地挣扎,“你放开我……”
陆其琛不听,拉着云生往书房另一个门走,对面就是卧室。
门被反锁,云生被抵在门框上,陆其琛几乎是暴怒,眼底情绪涌动,“你什么意思?耍我很好玩吗?”
“你都有那个姓顾的了,还让我这么追求你?一边躲我一边又吊着我,看着我这么傻地追着你,很爽是吧?”
陆其琛觉得生气。他就是生气、嫉妒、心烦意乱。所有情绪上头,只不过都是因为云生有了那个姓顾的。那天云生没有否认,被顾南溟搂着离开。他心寒地想死。
“你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啊!你到底给我灌了什么迷魂药啊?”
陆其琛的手狠狠拍在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响,他像一只困兽,极力讨要一个说法。云生闭了一下眼,陆其琛把他堵在狭小的空间里,他无处可逃,只能无助地反驳一句,“我没有……”
“你没有?”陆其琛“呵”了一声,“那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有别人,还天天想着你,还他妈不要脸地想来找你,想求你别走?”
陆其琛真不想承认,他快要不能没有云生了。因为失去过一次,所以再也不想重蹈覆辙了,再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人走。
“我没有和顾大哥在一起……”云生打断陆其琛说的话,抬眸盯着他,眼神委屈,想到医院的那一幕,鼻头一酸,“那你呢,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你明明转眼就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你不也……”
云生话还没说完,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他心急地抬手遮挡,手背贴着眼睛,不让陆其琛看到。可是自己委屈极了,心痛得不行。
陆其琛看到了,指缝间咸shi的泪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情绪还没有得到宣泄,就已经溃败求饶。
他向来对云生的眼泪毫无办法。
他想给云生擦眼泪,被云生躲开,挣扎着要走,“……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云生哭得像个小孩儿,脾气也跟着上来。
陆其琛把他扣回到自己怀里,头抵在他的脑袋边,“不准走。”
“我不允许。云生。不要跟他走。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看到那个女人她是我的表妹,刚从国外回来。别生气。我以后只跟你一起好不好。这三年我没有碰过任何人。”
“云生,别走。求你。”
“……回到我身边。”
耳边是陆其琛连带着乞求暗哑的声音,云生听得心里发紧。
“……我难受。”云生小声开口。
陆其琛意识到自己把云生搂得太紧了,他捧着云生的脸,用拇指擦去眼下的泪痕。
“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陆其琛说着突然想吻云生的唇,刚凑近又迟疑了一下,然后退了一步,抑制住内心的冲动,“你再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好好睡一觉。晚安。”
陆其琛摸了一下云生的头,准备开门,衣角下摆被一只手攥住,陆其琛错愕,云生这是……在留他?
“你……”
陆其琛嘴边的话还没说完,被云生忽然地亲上来。踮着脚,吻落在他的唇边。云生漂亮的眼睫微微颤动,上面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像透亮的细小珍珠。
停留了几秒,云生离开。
他如今已经无法拒绝面前的男人。他稍一靠近,云生整个人就难以控制自己的心。他渴望和陆其琛亲吻、渴望更多,甚至是回到他身边。云生的内心早已原谅陆其琛,在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刻,他早已心动、沉迷。
在墓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