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额头和脸颊上,但他对这种安慰厌恶透顶,用力挣脱,却是撼动不了分毫。
第四十六章
“放开我!”
身后人声音沙哑着,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却是执拗地不肯放手。
厉忻又重复了一句,他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刀,本来是用于防身的,他下定决心,只要那个人再不放手,他就把刀捅下去。
那人仍然没有松开手臂,厉忻将刀拔出来,狠狠插在对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那手背淌着血,最终缓缓垂落。
厉忻松了一口气,再不敢拖延,踉跄了几步,便朝着来路飞奔,他眼前,闪现着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最先的时候,是一场雨,南方的雨季会绵延数日,打着伞,只能免于头发被淋shi,从肩膀到靴子,都shi漉漉的。
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数个时辰,终于让他遇上一辆马车,随行的教众本来打算劫车,却被他拦下了,他扣了扣那车窗的木框,一声懒懒的声音随后传了出来,素白的手伸出来,将帘子掀开了。
马车内是一张Yin柔俊秀的脸,这人上下打量着厉忻,唇边掩不住笑意,只能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公子有事找我?”
“一路行来狼狈不堪,不知能否借乘一下公子的马车?”
“车厢宽阔,倒是不多你一个,只是不知公子愿意不愿意…脱鞋?”
那笑意狡黠,明明看他的笑话,厉忻却是坦然,轻功一提,一手抓着门框,轻飘飘钻进了车子,手上拎着一双鞋。
“哎呀,公子这外袍也shi透了,不知……”
“无妨。”说罢话,厉忻又一把将外袍扯了下来,一手抓着外袍,一手拎着袍角,说:“里面这中衣也shi得厉害,你等等。”说话间,就要宽衣解带。
那公子忙摆着手道:“不,不用了,公子性格爽朗,真是有些…不拘世俗。”
两人同行了一段路,才发现都是要去赴一个人的宴会,当真无巧不成书,就这么走走停停几天日子,闷在车厢内,除却畅谈古今,就是畅谈风月。
厉忻这才打听出来,这马车主人,名唤商鸩,名字取得刻薄狠毒,人却温润和善。
两人说话,多是商鸩首先开口,厉忻这人不喜多言,多是倾耳听着,你本以为他漫不经心,便索性闭口不说,他却续上了你的话头,继续侃侃而谈,这种性子的人,商鸩见得很少,初开始相处,觉得无趣,呆在一起久了,却觉得安心。
商鸩见惯了刀光剑影,步步为营,自然会觉得这人性子体贴又不圆滑,心思很是单纯,兴起了欺负几句,对方也多是懵懵懂懂的吃了亏,感觉很像欺负家里那只笨拙的呆猫,拎着一条鱼逗弄良久,却又不给它吃,它也不会张牙舞爪,而是呆呆地盯着你看,直把你看得内疚不已,将鱼乖乖奉上。
这些心思全是商鸩一厢情愿,厉忻这个人,平素谨言慎行,又能屈能伸,便是在魔教内身受奇辱都能装得一副风平浪静,更何况忍一忍商鸩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不反驳是因为正在享受这些毫无芥蒂相处的日子,眼前这人恰好风雅有趣,聊以解闷罢了,怎知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商鸩平素放/浪惯了,瞅着厉忻甚合心意,便有意无意地,与厉忻亲昵起来。
厉忻竟也不恼,他心如明镜,知道这不过是萍水相逢一场戏,终究有分离的一日,所以任着对方开心,反正也不是什么过分举动,言语之间的挑/逗,还算是他的忍耐范围之内。
只是事有Yin差阳错,待到了目的地,两人作别,厉忻坐在客栈内,派出的人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玄冥教现任的教主就是商鸩。
玄冥教是他布局下的一颗棋子,此教行事Yin诡莫名,暗与其他几个江湖势力勾结,攻破防线的第一步,就是毁了玄冥教。
厉忻犹豫了半个晚上,这本非他平素作风,只是这几日相处下来,让他有些对商鸩不忍下手,后来却是崇子姬的一封信替他扫清了顾虑。
后来,厉忻坦白身份,遣人与商鸩私通密信,探得对方果然有吞并江湖之心,如此顺水推舟,结为同盟。
再后来,便是设伏谋害玄冥教,一场大火将玄冥教教烧得元气大伤,只是厉忻毕竟心存一丝仁慈,不忍将商鸩置于死地,所以放过了对方。
几年之后,厉忻生死一线,被商鸩救起,下了牢房,苦苦折磨了数日。
朦朦胧胧记得再遇那人时的印象,那张曾经喜欢笑的脸上充满Yin郁,言语之间也不再挑/逗轻浮,多了一份狠厉和毒辣。
他将厉忻压在墙壁上的时候,厉忻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多年前假意逢迎,虽是知道对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但却当做茫然不懂,感情是顶好用的一步棋,走得妙了,便省下不少功夫,厉忻心如明镜,将两人距离也掌握的恰到好处,唯独没有料到的,是商鸩竟然动了真情。
明明看着那么放/浪不羁,花花公子的样子,真是世事难料。
厉忻在心里苦笑,果然暗算和利用不适合他,因为在这世上,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