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
“厉忻,你行走江湖多年,难道不曾听闻,我节骨铁鞭素有阎王鞭的传闻吗,我告诉你,早在那个时候,你已经中了毒,如今正是毒发,否则,我怎么敢放心独自找你。”
说罢,俯下/身来,抽出厉忻袖间那柄短匕扔了出去,紧接着拎着对方的衣襟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初雪因你而死,你却活得好好的,老天真不公平。”话音落下,见厉忻毫无悔改神色,便狠狠抽了几个耳光,直打得对方唇角渗血。
“骆云,你既然恨我,不如给我个痛快。”
“痛快,也是便宜你了!”
骆云冷笑一声,手掌一推,洪然一股力道击出,将厉忻打到墙壁上,他腰间缠着一根金丝铁鞭,本来是用来防身的,这时,他将这根鞭子抽了出来,在地上狠狠一抽,啪一声脆响。
“初雪,这个人害你枉死,今日我便给你报仇。”说话间,第一鞭已经抽了上去,正打在厉忻的脸颊上,瞬间一道血痕。
“接下来这一鞭,是报我受辱之恨。”这一鞭抽在厉忻身上,鞭影闪过,就像一柄利刃切上身体,顿时皮开rou绽。
厉忻抽搐了一下,他这才知道,第一鞭的力道其实是放了水的,第二鞭才算是正菜。
骆云不再说话,只是一鞭接一鞭地狠狠抽在了厉忻身上,没多久,厉忻身后的墙壁上已经溅满了鲜血,而他更是狼狈不堪,抱头蜷缩成一团,却挡不住鞭子蛇一般舔上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突然间静了,厉忻缓缓抬起头来,见到骆云神色淡漠地看着他衣衫褴褛的狼狈样子。
骆云一语不发,走近了来,蹲下/身体,凑近厉忻看了几眼,似乎在认真欣赏此人的狼狈模样。
随后,骆云嘴角弯起一抹笑,手指探上厉忻的衣襟,轻轻一捋,便将那破烂衣服褪了下来。
厉忻不动声色,却在骆云将手放在自己后背时,霍然推出一掌,顺势冲向门扉,却不知是不是毒性作用,脚底不由一软,半跪在地上。
随即手腕被一根鞭子隔空缠住,那是骆云借用鞭子,正打算把他拖回原地。
“哼,你以为我要做些什么?”骆云讽笑着说,随即右手一松,借势把厉忻甩了出去,骆云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厉忻才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方才那一顿鞭子虽然劲气霸道,但都是伤在肌理,虽然落得个遍体鳞伤的下场,但对身体无大碍,真正可怕的是先前中的毒。
厉忻方才试着运功,内力所到之处多有滞涩,他本来身体便残存着寒毒,便是酷暑之日仍觉肌骨Yin寒,不过方才倒在Yinshi的地面上时,却全身冒汗,怕是这味毒正在发作。
毒本是一味药,只不过用过量了,就会致死,药性分寒,温,燥三种,厉忻先前中的是至Yin的寒毒,所以他便用至阳的炎麟草压制,取其以毒攻毒的效果,本来两者在体内已经平衡,如今又加了一味热毒,便同热油浇在火焰上面,内燥外热,皮肤滚烫得像要冒烟,因为寒毒也没解,尽藏在骨髓里,这样虽然血rou是热的,骨头却冰冷如霜雪。
厉忻现在就是这样,一边用地面冷却身体飙升的热度,一边抱着手臂冻得瑟瑟发抖。
他朦朦胧胧地回忆起幼年发烧的时候,师母会在他怀里塞上一个暖呼呼的小紫炉,又在他身上覆盖两三层厚厚的棉被,彻夜不眠地守在他身边,而师父虽然看似很冷漠,却偷偷在夜里摸着他的额头叹气。
他自幼是孤儿,所以一直将师父师母当成亲生父母,后来苦练武功,日夜不辍,只盼哪日名扬天下光耀师门,如果不是后来发生那件事,他也不会沦落到如今众叛亲离的下场。
如今再忆起旧事,不过是他一个人的悲悯自怜罢了。
身体的感觉越来越麻木,脑子昏昏沉沉的,就像马上要睡去似的,这样子,或许真得会睡死过去吧,厉忻咬着牙挣扎着坐起来,他费力地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瓶,谷主告诉他,如果觉得自己不行了,就把这丹药吃下去,命可以暂时保住,但七日之后不来找她,必死无疑。
第十一章
厉忻颤抖着双手将那瓶子放在掌心,这是一味救命药,同时也是绝命丹,他接下来赌的,就是他运气了,赌他七日内能不能逃出去。
盯着那个瓶子看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手握成拳,掌心用力,松开手时,那瓶子已经化成涅粉,唯独那颗丹药完完整整地躺在手上。
厉忻闭着眼,苦笑了一声,仰头将那颗药丸吃下,只觉一股腥涩的味道滑过喉咙,他等了一会儿,一开始只是身体有些酥麻,然后突然间五脏六腑刀绞般疼痛起来,这痛苦随后蔓延至身体各处,就像有无数钢针在戳刺,身体内有两股真气在经脉间横冲直撞,一股真气烈得像火,一股却冷得像冰,他们经过的地方,炙热的时候如同火煎,寒冷的时候如同冰覆,冷热交错之下,血ye就像长了齿的虫子,啃噬着每一寸肌肤,让痛苦之外更添加一层瘙痒,双重折磨之下,厉忻几欲自戮,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凉渐渐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