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可是, 谁也不知道, 林殳意现在在害怕。
在听见许槐说要离开自己时,林殳意慌了。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但却是最让她感到害怕的一次。林殳意觉得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的事情失去自己的掌控, 她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了。
像是许槐说的那样, 现在她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她的了,那现在的她, 还能凭什么留住许槐呢?
可就算内心惶恐, 然而林殳意脸上还保持着镇定。
许槐用力掐着自己手心,林殳意靠得她这么近,后者身上的气息再一次将她包裹,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味道,从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迷恋。可以后, 她却必须要适应没有这种气息的生活。
“那你想怎么样?”许槐努力保持着自己声音听上去不带一丝感情。她其实现在很想哭, 想跟林殳意撒娇, 人在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后,下意识想要寻求在自己看来最值得信赖的人倾诉。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殳意竟然占据了一个人心里这么重要的位置……
林殳意见她头发还乱蓬蓬的,抬手自然地给她理了理发,“许槐,我不想强迫你……”她轻声说。
许槐眼里出现一瞬间的震愕, 而后嘴角带上一抹苦笑,“那你之前是在做什么呢?”之前不就是半是强迫半是威胁吗?
这话题怎么讨论都不太会让人觉得愉快,她们不是因为相爱在一起的,开始的开始,就已经乱套了。因为金钱和罪恶迫不得已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怎么会真的感到幸福?
林殳意眸子里颜色一暗,她转身,没再面对许槐。她想说至少自己在床-事上可从来不曾强迫过许槐,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没有过。
每一次,难道不都是大家的你情我愿吗?
但这话,她说不出口。“你现在太激动,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吧。”林殳意说着,转身欲走。她怕自己再听见许槐说出来那些要离开的话她忍受不了,怕自己伤害她。
“我很清醒……”就在林殳意才刚刚抬脚的那瞬间,站在她身后的许槐开口了, “我也很冷静……”
这情景,让林殳意皱眉,因为她觉得有些耳熟。
这不是当初去她提出来让许槐跟着自己一起回林家时候的场景吗?简直是一模一样。她想要带她走,可许槐却拒绝了,她不想要跟着自己一起走呢!
现在,又是这样!
林殳意觉得心里像是燃烧起来一团熊熊大火,快要把她所剩不多的耐心全部给烧干净了。她霍然转身,目光带着恶狠狠的意思,瞪着眼前低垂着眼眸始终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许槐,声音森冷,“许槐!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对她的好,难道她看不出来?
林殳意很想质问,问出这句话,可到头来,那坚不可摧的自尊心却是让她将这句话掩埋在了心中。
她的话,她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像是一颗颗的铅球砸在许槐心上。
许槐终于抬头了,她眼里还有些雾蒙蒙的,她望着林殳意,那眼神,有些可怜又很倔强。她听见林殳意的话,却没有反驳,她没有心吗?没有心的话,那这几个月她还那么纠结做什么?这样的话,爱不爱人也是她说了算,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痛苦又无奈了。
面对林殳意的指控,许槐沉默,她不想回答这问题。
林殳意见她又是这样回避的状态,气得转身就走。
手术室里,顿时只剩下许槐一人了。她站在这里,猛然觉得这地方很冷清,也很恐怖。偌大的房间,只有她。
走廊外头很快传来林殳意“哒哒哒”的高跟鞋远去的声音,许槐一慌,冲着门口跑去,却又在离开房间的那瞬间,停下脚步。她默默站在原地,小心隐藏着自己身影,默默看着已经走远的女人,低下头,雾气太多太厚重,凝结成为云,然后又化为雨,落地……
殡仪馆的效率向来是很高的。
许槐来不及沉溺在自己跟林殳意的感情纠纷中,手机响了。是先前陆荆州联系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到了。
虽然许槐很不想用熟能生巧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可事实也就是如此,还不到半年时间里,她已经亲手料理了两桩后事,前脚母亲,后脚父亲。这种遭遇,她除了无奈和苦笑,再也生不出别的什么情绪和表情。
跟着灵车到殡仪馆,许槐以为这一次又只有她一人。毕竟,自从许家出事后,从前的那个“叔叔阿姨”们,早早跟她们家断了联系。许家的老一辈已经都不在了,而平辈的人,对他们这家人避之不及。
可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见到了林殳意。
看来林殳意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她穿着半袖黑色连衣裙,手里提着小口袋,依靠在车边。
许槐进来时,刚好看见她在抽烟。这是许槐为数不多的几次见她抽烟,从前林殳意有说过,她不太喜欢能让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觉间上瘾的东西,就算心情烦躁,很多时候她也就只是点烟,嗅一嗅,但现在,许槐却看见在女子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