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难道汝想在一个假象的世界里生活一辈子吗?”
“假象?”言伶呲笑出声,似若不能理解男人的话语。
男人神色平平,就像看一个灵智未开的荒野莽兽,似乎对方的所有不解都是愚昧无知的象征,只有自己,已经踏到了世界的制高点,领略了他人所不能理解的风景,故而他人的目光短浅就显得可笑痴傻。
“汝可曾想过,尔等所居住的世界只是其他神手下的一个草屋?”
“凤凰一族纵自称妖界唯一神族,却终乃渺小生灵罢了,吾自不愿惶惶不可终日。”
他的话语伴随着波澜不惊的眼神,言伶太了解这种眼神了,她与这个眼神打了几百年的交道,也就近几十年好过了些罢了。
“也罢,和汝无甚可说,待收取了汝的魂力吾便去寻最后一妖。”
男人并未挪动步子,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言伶所在的位置就如同玻璃一般,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露出其间的虚无,那虚无,与凤凰一族的结界相近,她也早已经历过。
一双手从虚无中伸出,企图抓住言伶的头颅,然而,他却只抓出了一缕光泽暗淡的火红色羽毛,男人缓缓显现在虚无的位置,眼珠微微下转,看着向下跌落下去的言伶,并不急着追赶,只是信手一抹,如同画卷上的颜料,那片虚无便被填补了个干净。
言伶根本没去搭理上面那个矫揉造作的男人,她的视线始终紧盯着身上成片的灵兽,计算着距离,在最高大的灵兽即将将自己撕裂开来的那个瞬间,一只人面龙身的怪物突然横冲而来,它的脸扭曲的像是被诅咒的人偶,身子泛白,如若不是那五指的龙爪,看起来和蛇身并无多大区别。
这个怪物带着言伶一下窜出几十米远,随着龙尾有力的摆动,无数的树木在他身后接踵倒下,看上去倒是一副壮烈的景象,而男人从高空看去,逃窜的方向更是一览无余。
言伶轻舒了口气,本想揉揉对方的脑袋,但看到烛九Yin血脉中那张丑恶的人脸,双手停顿,最终还是仅仅摸了摸抓着自己的龙爪,她听到花蟒轰隆震动发出的低低嘶吼,狠拍了龙身一巴掌,末了疼的甩了甩手,还不忘嫌弃的道:“你小子这么丑,撒娇也别指望我模你!”
人脸的嘴巴微张,又再次发出几声不满的嘶吼,突然声音戛然而止,男人如仙人般立于花蟒面前,抬手对着花蟒的人脸,轻叹道:“畜生。”语气似有悲悯之情,动作却无悲悯之意。
花蟒怒吼一声,向着另一方向逃窜而去,那一掌拍在龙背上,发出灼烧的滋滋声,让花蟒忍不住呜咽,却并未减缓逃窜的速度。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昧。”
身后,男人双手负于身后,身影慢慢变浅,无奈的摇头,他的语气仍然是清浅的一句,却裹挟着威压,明明听声很是遥远,可最后的愚昧两字却如同近在耳边,男人在此立于言伶身前,只是一个句话的功夫,他便追上了烛九Yin的速度。
这一次出手,花蟒提前一个摆尾,那一掌拍在龙尾上,留下一个极深的五指印记,龙尾触电般的挣扎着摆动了两下,人眼微微闭合,霎时间,天地消失于黑暗,然而唯有男人的周边亮堂如白昼,这一次,他伸手撕开他周围的一片黑色,如同撕开一副皮囊,光亮从中透了出来,可以听到烛九Yin痛苦的嘶吼,但男人无动于衷。
“雕虫小技···恩?”
当他从中踏出来时,神色却略有触动,他环视着四周,难道的语气带着疑惑:“竟有内阵?”
“怎么?想不到?”言伶的语气调侃,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即将踏碎虚空的大能,而是一个与自己一般几乎没有修为的妖修。
“内阵,又能奈吾何,尔等不过瓮中之鳖。”男人不再停顿步伐的踏入阵中,信手挥去言康康的偷袭,语气随意。
“既然这外阵能让你束手无策至今,内阵自然也有它的用处。”言伶挑了挑眉,她就那样坦然的站在阵中,一时还真有些唬妖。
“可笑。”男人挑了挑眉,难道表情生动了几分。
这法阵乃一位已经悟透世界法则将要飞升的大能于千年前所创,比之男人境界更高,故而起法阵令男人肆弹。
这一次,不再是逃窜,不等男人有所动作,言伶便先一步飞身上前,而一旁的言康康亦是如此。
相较于言康康,男人几乎并未将言伶的妖力放在眼里。
然而实力的悬殊还是颇为巨大,言康康不过躲避了几个回合,便被一掌轰出圈外,砸在阵法中的一株枯树上。
反手钳制住自不量力的言伶,男人双手掐着言伶的脖颈将人拎起来,与此同时,一招攻击打在自己身上,仅仅造成一点破皮,对此,男人连躲都懒得去躲。
言伶的双脚离地,拼命的蹬着,因为呼吸的困难而发出示弱的呜咽声,言康康见此,强撑着腹部的伤势站直身子,几道法决飞快掐出,攻击朝着男人的手腕呼啸而来,然而有一簇攻击更快,更急,男人预料不及,被击退几步,放开对言伶的扼制。
虞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