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闭着眼,那股感染力淡了,宁谧的意境却更浓,让人忍不住觉得,不管谁在此刻作怪破坏了这意境都是有罪的。
于是戎冶忍下了他那幼稚的冲动。
戎冶记得成则衷一直到高中时皮肤都很白,但是他的头发、眉毛、睫毛和眼珠却是那么黑,对比十分之鲜明。
他回来之后肤色较之前色泽健康了些,虽然还是浅,但不再像是从前那种矜贵的白皙,不变的是他的头发眉眼,照样还是黑得纯粹,不掺染一点杂质。
戎冶看着看着,眼里忍不住默默无声地流露出带有悲伤色彩的深情来。
戎冶想了想,将自己的双手捂热了,然后把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成则衷睡姿很规矩,别说现在他尚且没有睡着,就是睡着了也只会微微变动姿势,戎冶很清楚他的手会放在什么位置,赶在那左手挪开前就准确无误地将之握住了。
戎冶手上的力道很温柔,成则衷终于肯睁开眼稍稍偏过头来看他,冷冷淡淡:“见也见完了,你怎么还没走?”
戎冶握着他手,埋头隔着被子将额头抵在他肩膀的位置低声诚恳地说:“对不起,阿衷。”——既是为方才的冒犯道歉,也是为导致他们姐弟不和道歉。
成则衷的手指动了一下,试着抽出手来,但被戎冶握紧了。他没有说话。
然后戎冶抬起头来从容地笑了笑:“我不走。你赶我也没用,我要盯着你睡着为止的。”成则衷跟成则昭吵了一架肯定心里正难过,他如果真依言把成则衷一人丢这儿岂不是个傻子。
成则衷有点毛了,很想打这个一条筋又厚脸皮的蠢货,语气带了些愠意:“被这么直勾勾盯着谁能睡着?”
“,,我不看你,给只手让我握着总可以吧?”戎冶马上讨好地退让,举起另一只手作投降状,干脆调整了一下姿势伏在床沿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我也睡了,不在你边上睡不好,你就当可怜我别赶我走了。妥了,就这么办,睡吧阿衷。”
成则衷听完戎冶结结实实一顿睁眼说瞎话,又烦又无语,也是懒得轰他了,心说你爱装样子就装,这个姿势能睡得着倒有鬼,看你能撑多久。
事实上成则衷还是低估了戎冶,没一会儿戎冶的呼吸声已经充分证实了他适应睡眠环境的能力之强、速度之快。
成则衷十足无奈,真要气又着实无力,只能不弄醒人地抽出手来挪了些被子过去丢到戎冶身上勉强算保暖了,好在被子够宽大,还剩一半能给自己盖。
被戎冶这么一闹腾,成则衷有心回忆那些令他消沉的场景也是不能了。他把枕头移到床中央人也挪过去,躺下来眼睛望着天花板,慢慢眨了眨,重新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