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入秋后天亮得比之前晚很多,七点刚过几分,拉文德披着蒙蒙亮的灰蓝天色走进店铺。杨亚正坐在沙发上等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上一次到科lun坡夫人家里时带去的箱子,旁边的防尘袋里装着科lun坡夫人的礼服初版。“早上好,时间还早来接我们的车子也没到,能帮我做份早餐吗?你要是还没吃的话,就多做些,正好一起吃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拉文德点头,顺着杨亚手指的方向走进厨房。空间大小合适,大部分物品也有使用的痕迹,拉文德安下心,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磕坏了厨具。
太阳蛋、煎香肠还有分成两份的油醋汁沙拉,铜壶里的是杨亚早晨煮好的可可,也倒出两杯各加了些棉花糖,餐点饮料端上后杨亚满意地看向拉文德,对着他轻轻鼓掌。两人面对面坐着,进食的间隙杨亚对他重复着注意事项。
汽车笛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刚刚收拾好餐盘,拉文德先一步提上箱子,“先生,走吧。”杨亚没有推拒,他点点头拿好礼服和钥匙走出去,在街边等着拉文德锁上店门。司机跑下来,一边对他们问早上好,一边打开车门,拉文德拎着箱子坐在杨亚身边,嘴角忍不住翘起。
拉文德还不习惯乘坐轿车,一路上开着窗户却不曾顾得上欣赏沿路风景,就晕乎乎地下了车走进科lun坡家的院子里。“还好吗?”杨亚停下等待拉文德,“还好,有些不太习惯,晕车而已。”拉文德跟上他的步履,眉头也得到稍许舒展。杨亚大概猜到,于是刻意地放慢脚步,“科lun坡夫人的院子打理得很好,草木丰茂空气也清新些,我们慢点走应该会舒服些,箱子给我吧。”
拉文德看着面前伸出的手,想了想还是决定递给他,“真不好意思,第一次就出这种差错。”他挠挠头跟在杨亚身侧,做了几个深呼吸立马觉得胸闷恶心的感觉有所减轻。两人走得有些慢,路旁的合欢飘落下许多叶子,树后浓绿色的草坪更加开阔。
“亚历克斯先生你来了,夫人已经在楼上的衣帽间等您了。”女仆显然被嘱咐过,她向两人问好就带路去了楼上。杨亚带着拉文德跟在女仆身后,一边重复着来时路上的叮咛。拉文德不时点点头,装作并未注意过上流家庭豪华的房屋装饰。
仍旧是第一次的衣帽间,科lun坡夫人坐在雕花铁艺的椅子上喝着热茶,“你们来了,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她说着话,但眼睛却忍不住盯着杨亚手里不透明的防尘袋放出光芒,她在期待。杨亚当然是顺从对方意见的,他提高挂钩,拉开拉链,将取下的防尘袋交给站在一边的拉文德。
介于膝盖和小腿之间的裙长,海军蓝色的缎面在杨亚提起裙边的时候好似闪过一阵流光。笔直的七分袖筒,略微高腰,两肩以上胸口和后背的部分由同色的网纱代替,大块的绣片上是绽放的风信子的轮廓。“绣花的部分还会加入钉珠,即便是在冬天,这样的纯色设计也不会让裙子显得太过沉闷。”拉文德从箱子里取出两三种钉珠交给科lun坡夫人,由她挑选喜欢加入细节。
“希望您会喜欢我的整体设计,如果有需要改善的地方,一会儿试穿修改时,请您务必告诉我。”杨亚坐在科lun坡夫人身边,他把裙子递给对方,顺便招呼拉文德一同坐下。
“夫人,这是我之前电话里告知的学徒,非常感谢您允许她一同前来。”拉文德跟在他身后,朝着科lun坡夫人鞠躬致意,对方摆摆手表示毫不介意,眼睛早已经被裙子吸引走了。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裙子,提起肩部仔细地看着裙子下摆,凑近了才发现下摆的部分也是海军蓝色的丝线,和偏色亮片组成一片星空一样的图案。
“我没有意见,像你这样的优秀裁缝是越多越好。这条裙子我很喜欢,不知道伊芙琳那里”杨亚的脸上仍带着自信的笑容,“我已经画好了一版设计图,需要伊芙琳小姐看看是否满意,如果行不通还有别的办法的。”
科lun坡夫人略带忧色的神情逐渐显露“这样很好,可是伊芙琳她,我还是不太放心,上次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神奇的法子,她真的平静了很多,甚至还跟她爸爸道歉。前两天伊芙琳以前舞团的朋友来探望了一次,她都没怎么生气,只是现在她一有空就坐在院子里看看天发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是在是太难懂,你要是能再帮帮她就好了。”
或许真的是面对陌生人才能说出平时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吧,杨亚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夫人,我会看着办的,不如您先换上衣服,我替您改好了,再去看看伊芙琳小姐?”女人点点头,起身去了内间换衣服。
拉文德拖着凳子靠近杨亚,“先生,您真的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吗?”他小声问道,杨亚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直到拉文德不自在地挪回原位他才开口,“童话书看多了吗?我可不是梅林的巫师,人的的自愈能力都很强,当他们自己想明白了,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拉文德想到自己被拒绝那次,不过半天他就重新打起Jing神,后来再去运气更是好的不得了,不由赞同地点点头。恰好科lun坡夫人走了出来,她扯了扯七分袖的袖口,感觉有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