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硬生生将皇后堵住,抿着嘴半天也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语,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冲着孙贵妃道:“你可知琴柔是皇上派去请太医的!”
皇后垂眼问琴柔,不知怎么的,心头一阵刺,不是疼,就是不自在。
孙贵妃因着怀有龙嗣不肯起身让座谁也奈何她不得,皇后瞥了孙贵妃一眼,出奇的平静。
孙贵妃看
芳雅说的不错,她过去那么多年一直沉浸在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幻相中,身为皇后,却从未掌过实权,被太后安排的孙贵妃与宁妃架空。
从未有人告诉过她,杀奴才是错的。
今日她就是故意等着孙贵妃教训完陆晗蕊的宫女才缓缓而来。
皇后由芳雅扶着下了凤辇,缓缓走上前,面上是极少见的冷静与淡然,
这么多人妃嫔围着她有什么用!抵不上皇上亲自来探望,凄冷的夜里能抱着哄着她入睡,心烧难耐之时会轻声抚慰……
她总是想起年少时与毕灵渊在柜中撞见哥哥杀死小太监的一幕。
她勉强静下心想了好久,缓缓才从疯狂的嫉妒和怨恨中回过神来,
皇后不理会宁妃,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琴柔,让芳雅将她的脸抬起来。
曲儿的贵人常在们面色也渐渐惶恐不安起来,看着琴柔的惨状,不自在地将脸撇向一旁。
“皇上?请太医?”孙贵妃闻言马上坐起身,急道,“皇上病了么?”
皇帝心尖宠
她目不斜视地从两列人群中走过,也没坐下,四周看看,除了孙贵妃那处是上座,其它座位哪是她堂堂后宫之主合适的?
“疼吗?”
不远处的凤辇仪架缓缓而来,最前头的司礼太监喊着,妃嫔们不约而同朝着仪架起身行礼,唯有孙贵妃依然静静地靠着榻,垂眼把玩玉如意。
“孙贵妃,谁许你在万寿园内这般虐待宫女?”皇后直视着玲珑榻上悠然自得的孙贵妃,沉声道。
可那一年冬日的柜中,毕灵渊自那时冷寂下去的眼神已经告诉她,随意取人性命是错的,不仅错,还叫人恶心!
不不不!不可能!是她自己想的太多……
她回过神,闭了闭眼,深深喘了几口气,琴柔张了张口,可什么都说不出,一张口血丝就从嘴里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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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贵妃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做作!”
陆晗蕊是死是活与她没什么干系,可皇后口中的“心尖宠”三个字可是结结实实地往她心口上扎。
除了前些日子她故意作弄皇后摔在地上,皇上才关切地抱着她回了寝宫中歇下,而后便转身离去,第二日一早,却早已在万寿园中。
宁妃原本也想起身相迎,却被孙贵妃飞来的眼刀给按住,此时皇后已行至近前,宁妃想了想,还是起身向她行礼,孙贵妃随即轻声叱道:“宁妃你做什么呢?”
“皇后娘娘驾到~~”
直等到这《春景》唱罢,孙贵妃才悠然地睁开眼,朝着鼻青脸肿不成人样的琴柔笑道:“你刚想说什么来着?”
那样的夜里,不顾一切去万寿园见了谁,做了什么,自是不必多言。
她记得今日皇上说的要是陆晗蕊这三个字传出后宫,便要拿她凤藻宫问话……她虽然被毕灵渊的偏袒气到几欲发狂,芳雅却对她说道:
皇后有些慌乱地摇摇头,芳雅见她神色有些失常,轻声唤道:“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孙贵妃一脸难掩的关切,心中不由畅快,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妹妹你精心养好身子便是,皇上那处不劳你费心,你只要不耽误了皇上心尖宠的病,就算你有福报了。”
有些事心里晓得是一回事,借旁人之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皇后轻轻攥紧拳头,不……奴才怎么算是人呢?这些年她随口随心处置掉的奴才多不胜数,难道这些年来,毕灵渊看着她也觉得格外恶心吗?
琴柔撞在孙贵妃手上,皇后早已晓得,这个孙贵妃讨好太后也就罢了,常常拉拢后宫妃嫔,明里暗里与她找不痛快。
“皇上这不是在助皇后娘娘您重夺协理六宫之权吗?”
孙贵妃轻哼一声,啧啧笑道:“皇后真会说笑,臣妾还不是向皇后学的!”
皇上的心尖宠……
可没有,从来没有过,
芳雅伸手碰到她的脸,琴柔就疼得颤了颤身子,差点摔倒在地。
孙贵妃闻言,再看看琴柔,便立马知晓是皇上命这宫女去请太医给陆晗蕊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