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深恶痛绝,甚至还带着尖锐的鄙视。
沈南秋微微转过头,从映入房间的倒影里,他看见他的腰间别着枪。他是有备而来的。
“我承认。我不能给你单纯的感情。无私奉献,一心一意。这样的感情看似美好,但过于失真不堪一击。”他就这样微扭着头回应,神色平静无波乃至虚无,“如此梦幻的感情没有任何承受的价值,它只会让你迷失自己。何况人之初,性本恶。爱情不过是人性公然的掩饰。”
“同时我也要申明,我对你不是没有任何感情。善与恶,难以分辨,容易混淆一气。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只是单纯地利用你?不要这么早判我死刑,如果你要判我死刑,直接拔出你的枪执行就可以。何必说这么多?是不是?”
曼天翔默然地走了过来,坐在了黑暗里。沈南秋也转过身,缓缓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你有什么目的?别说是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吃这套的。”刑警的声音很稳,他改变了太多太多,至少不会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质问哭泣,仿佛受了多大的伤害似的。
“事情其实很简单……”
“十五年前,杭山大地震,死伤无数。幸存者仅有数百人而已。我是其中之一。”
曼天翔偏了偏头,复又坐直。
“我父亲在地震发生那一刹那,就死了。我母亲被压在废墟之下,三天三夜获救却落得生不如死,终身残疾。”
“多年后,大家忘记了这件事,后来杭山不再搭满帐篷,村民也不再风餐露宿,然而,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只是象征性建了些瓦房而已,十六岁的我依然流浪街头,风吹雨打,甚至跟狗抢食,我母亲躺在简陋的房里天天喊疼。后来我才知道,国家拨款以及民众捐款总共八亿用于灾后支援和重建,但那些钱都去了哪里?每个月领到的生活费寥寥可数。钱原来全部落入了镇长的口袋中。”
“我带领群众,去找镇长评理,当天晚上,就有人闯进居所,对我母亲拳打脚踢,导致她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靠呼吸器维持生命;没有办法,只有去北京上访,但上访的村民都消失不见。那时候我才明白,钱不仅仅是镇长拿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盘根错节,可十五年后,”这是曼天翔第一次听见他愤慨到趋于恶毒的声音,“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不仅没有遭到报应,反而还升官发财,成为一省之长!我只是想找到他,为我死去的发小、被秘密处置的村民、以及至今昏迷不醒的母亲——报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