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衣无法,只能期期艾艾地伸出了手,不情愿地向华裳伸去:“喏,你、你看吧”
其实严长霁也从未跟他保证过什么,承诺过什么,情到浓时也只会轻飘飘地说一句喜欢,甚至连爱字都未说出口。
瑶衣惊慌地捂住了华裳的嘴,四下张望一阵,发现无人才松了口气,将藤蔓重新盖住,压低了声音说:“所以才不能告诉其他人。”
华裳又一次重复道:“交出来。”
华裳不愧经历过大风大浪,在短暂的惊骇后,立刻回过神,郑重道:“好
君以前总是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你我都不敢抬头瞧他一眼,生怕冲撞了他,但现在神君看上去好像没那么不近人情了。”
小凤凰也探出头,好奇地看去——
你当你镇守西方的神君,我回我的南禺山,此生不复相见。
又或许那并非是随手,而是他可已经不重要了。
那是严长霁从他手中硬抢去的小头环!
身为西方神殿的仙子,华裳能文能武,修为高深,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异样,好奇道:“瑶衣,你戴了何物?”
小凤凰完全呆住了,严长霁的身份到现在已昭然若揭,这个头环说明了一切,严长霁骗了他。
瑶衣还在苦苦挣扎:“华裳姐姐,这真的没什么”
“那倒也是。”华裳点点头,顿了一会儿又饶有兴致地八卦道,“瑶衣,你说,会不会是神君他”
总之他的一片真心在对方看来,不过是笑话罢了。
再见了,严长霁。不,不会再见了,朱雀神君。
瑶衣定着不敢动上一步,泪光闪烁道:“华裳姐姐你误会了,我不会对神君不利的,这只是个我随手戴上的小玩意儿罢了。”
瑶衣像是害羞一般,捂嘴轻笑道:“我可想象不出高高在上的陵光神君大婚的模样,这三界中难道还会有让神君倾心的人物么?”
怪不得小凤鸟消失,他也跟着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怪不得他会将头环视作他的所有物,一定要抢走;怪不得他会跟自己双修。
华裳在西方神殿资历最老,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诡辩与谎言,根本不为所动:“交出来,否则我动手了,瑶衣。”
他重新开始审视起他与严长霁相处的细节,那些他曾经以为全是甜蜜的点点滴滴。
华裳骇然道:“随身之物都赠与你?!你与神君我之前还在想,为何神君回来就多了一条手链,以为是某位仙子与神君的定情信物,才推测神君红鸾星动的,原来”
只听华裳道:“谁知道呢?连隐世千年的幽荧仙君都娶妻生子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一旁的小凤凰却如当头棒喝,让他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
瑶衣手上赫然是一圈缠绕着泛着金光的翠绿纤细藤蔓!
华裳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瑶衣大动干戈的模样却让她疑窦丛生,喝道:“站住,给我看看!”
华裳拉住瑶衣的袖子往上一撸,她本是面无表情的,但看清瑶衣手腕上戴的是什么后,倏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神君的所有物吗,怎么在你手上?”
反观严长霁,却将可以把他们之间唯一的信物随手送出去。
小凤凰自嘲地笑了笑,无声地向后退去,瑶衣与华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用力抹了抹眼睛,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可他却傻到把自己完全托付了出去,期待与他举行道侣大典,甚至还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为他孕育了子嗣。
华裳和瑶衣的对话还在继续,小凤凰噙着眼泪,咬牙继续往下听。
他就是朱雀本人,是他捡到的那只重伤的小凤鸟。
严长霁所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漏洞百出的,但他每回都傻乎乎地选择了相信。
她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狠厉,连躲在一旁的小凤凰都吓了一跳。
“怎么?”
面对质问,瑶衣像是豁出去了般,回答说:“华裳姐姐,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这是神君赠与我的”
“得了吧你。”瑶衣嗔怪道,虚虚推了她一把,“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背后编排咱们神君,可够你喝一壶的。”
小凤凰听得心一紧。
“没、没什么!”瑶衣脸色骤变,立刻将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随即她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反而欲盖弥彰,可已经晚了。
瑶衣对朱雀倾心的事并不是秘密,事实上西方神殿的仙子没有几个不喜欢他的,华裳算特立独行的一个。
他只是为了治伤罢了。
“红鸾星动呀。”华裳往苍穹遥遥一指,神秘道,“除了这个我可想不出其他的缘由了。”
她在推搡的过程中,露出了一截如白玉般细腻的手腕,一抹扎眼的绿色也一晃而过。
他的手轻轻搭在微凸的小腹上,默默道:“对不起,宝贝,今后没有阿爹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所以那些以后要结为道侣的誓言,也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