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花开,艳阳高照,梨园的台子上演着戏,角儿们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瘟不火,台下满座的人也一点点的听着,不时到节眼了,满堂叫好。
一曲终了,致意后戏子们也便下场,楼下的人都散了,桌子上杯盘狼藉,伙计们也都收拾了去。楼上的包间都是些小姐老爷,不多时也都打道回府,留下的都是来捧人的,伙计们也是没胆子赶人走。说白了有时梨园和青楼也没多大差别,哪位得了贵人的开心,自己愿意,给了赏钱,领人出去便是,只是梨园说得好听,唱的更好听,花销更大些罢了。伙计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这时楼上有人叫了伙计进包间,伙计听那声音泠泠如水,年轻的很,约摸是哪家的少爷要见后台的哪位角儿,连忙过去。这戏楼是城中数一数二的,要价不少,共两层,楼上的有十个包间,半围着戏台,与普通房间无异,有桌子椅子床铺,不过窗户更大,隔音也更好,有得不愿回去,就在这留宿。客人也是非富即贵,伺候的更要尽心,伙计自然也都是些聪明伶俐的。楼下一批人大多是喜欢听戏的普通戏迷,用得伙计不过会倒水打杂的,这些伙计不能上楼。而楼上的人见到些什么不会多言,知道这些老爷们都得罪不起。心里明白明白这些人有些是风流成性,更有些是偷个香,借着听戏的由头将人接到家去,走得后门,自不会让人多说。
进了屋,伙计瞥见到那人,身着锦绣蓝衣,头发用一根发带随意挽着,右手持一把扇子,一下下地敲在桌子上,这人是近日常来的富家公子,出手大方,暗道一声今天的运气不错,低着头轻声询问有何吩咐。“云老板今天可有人见?”那公子半倚着窗边,见人来并未回头,看着楼下,语气轻快地问。“云老板今天唱的好,得了岳家公子赏钱,现下正在岳公子包间。”伙计头没想到这少爷想问的是云老板,推了之前的想法,直感运气太差,头压的更低了,也不敢得罪都据实说了,用袖子擦了擦额前渗出的冷汗。以往也不是没有争风吃醋在园子里打起来的,伙计们拉不开,身旁带的伙计又是各不相让,东西砸了不少,又顾着哪家都不能得罪,好一会才闹完。最后还是老板出来劝着才劝好。伙计心里只求这位爷别这样,赏钱可没饭碗重要。“哦~”拖着长音说完,似是提起了兴趣,那公子回头,抬了抬眼,唇角微勾,原本就俊美的脸此时更添一抹魅惑,只一笑,可倾城。他的声音不似最初冰冷,语气也更加柔和,“那云老板出来后你先拦着,领他过来,爷也给赏钱。”说罢,起身从窗边过来给了一些赏,伙计千恩万谢地走了,候在走廊,等着云老板出来。
这边说云笙,便是那唱戏的云老板,戏曲落了幕,就有伙计说岳家公子看赏,叫他上楼,云笙将修饰抹去,露出一张男子的清秀俊颜,桃花眼中流出绝代风情,雌雄莫辩,令人难忘,不说他算是绝色,也足以祸国。云笙幽幽一叹,脱了戏服,摘了头饰,换了身暗红色云纹衫,长发散落及腰,随着伙计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