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某个家伙。
严樨文可不允许局面这么和谐无趣下去。
他一双多情又狡黠的桃花眼眯了眯,话对着林寒说到,余光却落在了白墨身上。“焓雅倒是受宠,到底是当哥哥的人呢,焓雅也最爱跟老三撒娇。就是不知道大哥给潇尔安排了哪的工作,要是远了、忙了,怕是焓雅还要不开心了。”
严铭温一早寒暄了两句就走开了,这会儿已经没跟他们待在一块。
林寒对严樨文突然的感慨无动于衷,跟他说这些干嘛呢,他又不算真正的严家人,指望他跟你感同身受吗?
便只是干巴巴地应和:“是啊。”
然而听在白墨耳里,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严潇尔”忙起来后,首先更不容易见上面的就是他了吧?大概率会将他直接送走,毕竟没有了“严潇尔”这个做主带他来严家的人在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吗?
终于脱离虎穴白墨当然高兴,但是……
但是就……
就见不到“严潇尔”了吧?
“严潇尔”会来找他吗,会吗?不会像之前把他遗忘在医院那样吗?
那他呢,他有资格去找“严潇尔”吗?
他知道,那是严潇尔,他不该有这种念头,他怎么可以变得想要跟一个严家人待在一起了呢,他知道不应该!
但是他控制不住……
尤其是,他现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严潇尔”和他的妹妹是如何亲昵,那个骄纵的大小姐,被“严潇尔”宠成了小公主,倒反而变得柔顺了起来,还亲手捏着生菜包好烤肉喂给“严潇尔”。
多么和谐有爱。
不愧是亲兄妹呢。
那才是真正的、站在阳光下的血脉亲人呢。
不是他这样的,虚假的“弟弟”。
可就连这样的虚假,他都快要失去了。
白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见严焓雅被辣味呛到,“严潇尔”连忙取来水,又是拍背又是帮忙撩头发,最后还动作轻柔地替严焓雅擦了擦嘴。
满是体贴,尽显宠溺。特别“哥哥”。
而这样的宠爱之前都是他的。至少他看不到别人,他感受到的就都是给自己的,给他一个人的。
而他就快要失去这些好了。
他不想。
他不要!
这些都是他的!他的!
白墨是个聪明人吗?当然。但他是个精神健全的小孩吗?显然不是的。残缺的家庭,长久的怨愤,他人格中空虚的、扭曲的部分,一旦发作,就很容易偏激得压倒理智。
“严先生、林先生,我想去找潇尔哥说说话,可以吗?”他目视着苍殊的方向,不让身边的人看到他眼中的阴沉。
严樨文笑吟吟地,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呢,果然是一看就“有病”的小鬼,他看这种人性中肮脏丑陋的部分最准了。
“当然。”
“谢谢。”白墨按下轮椅上的按钮,朝苍殊的方向前行。走着走着,也不知他做了什么,突然就——
嘭的一声。
苍殊朝这边看来,就看到白墨摔在了地上。还抬起惊慌的小脸望着他,可怜兮兮地喊着:“潇尔哥……”
苍殊自是立刻就放下东西赶了过去,严焓雅在身后也瞬间皱起一双秀眉。她是看不出白墨故意的,只是厌烦这个男生怎么这么事儿,还摆出那么柔弱的样子,真做作。
苍殊把人抱起来后就朝严樨文那边看了一眼。他可不觉得一直谨小慎微的人突然怒刷存在感是自己发疯,八成是被撺掇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严樨文还无辜地举起双手,仿佛在说他什么也没做哦。
真是信了他的邪。
这人怎么那么能搞事,搞事不是也该搞林寒和白墨的事么,两个人都在他那边这么方便的机会,还是说舍不得了?这就舍不得了?看不出来啊?
“潇尔哥…”白墨颤着声音唤着苍殊,皱着眉表情隐忍,“疼……”
“右腿?”
白墨不说话,好似疼得说不出话一般,攥紧了苍殊的衣服,埋头贴上苍殊的胸膛。
他在发抖。
兴奋得发抖。
在被“严潇尔”抱起来时他余光扫过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虽然看不清眼神,他却大致可以想象。
尤其是他埋进苍殊怀里的这一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却感觉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微妙的气氛陡然变化,如有暗流涌动。
他知道为什么。
他知道为什么!
明明他应该低调的,明明被这么多绝不能正面招惹的人盯上,成了众矢之的,然而他却无法遏制地兴奋了起来!
这种、这种抢走了别人的东西,被所有人嫉妒仇视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独占了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的感觉,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他愉悦得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