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烛戾吧……因为实在太惨了，而且不幸的原因跟他脱不了关系，可以说十世轮回都在追逐他、对他好、拯救他，然后再目睹他的死亡，无数次体验与命运抗争的无力和绝望。
对上了，闭环了。
——因为，这一世的苍殊就是第一世出现在清虚禁地的那个苍殊，是他们正式相识时的那个苍殊。
双方修为的差距纪修那必死无疑。
“抱歉，我不能说。但有些你不能理解的事，或许我也身不由己。”
就连，就连“十”这个数字，都显得那么圆满，圆满得似乎再不会有其他可能性了一般。
有些无奈，有些怜惜。
而烛戾此刻听到他这句话，那双温柔、温柔如古井深潭的双眸，便刹那间斑驳地生出了光亮来！
最好是忘了他这个过客，开始新的人生，对此他虽然不怎么关心但绝对鼓掌祝愿！
那现在呢？
便叫他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都不禁觉得，好似他欠了他什么一般。
苍殊和烛戾，两人都找到了想要的答案，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愉快地手拉手打怪升级咯。
苍殊曾问过他是否来自其他世界，他反问之，那时苍殊给的回答是：你猜。
他在心里默言：只要你在，不论在哪，我一定会来找到你。穷极一生，天涯海角。苍殊。
对于烛戾来说，现在的日子是生活有希望，未来有盼头，身边有爱人，简直美滋滋。但快乐的时间总是特别短暂，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说来，他曾经也和烛戾聊过“其他世界”这个话题，当时他还疑惑过烛戾对于他的“脑洞”反应过于平淡，如今来看，他们很可能是在另外九世中有过这方面的交流（试探）吧？
这个世界有三千小世界的说法，他这样说，算是打了系统规则的擦边球。
从这已经不仅仅是轮回而已的诅咒中逃离出来。
那能顺手救一救就救一救吧。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自己任务失败可能真的死了，哪怕烛戾也许在日后修真路上的某刻也会陨落，但至少，让他逃离出来。
他近乎是听天由命的。因为他进退两难，既期待又害怕着改变。
他期待这一世的不同，也害怕这一世的不同。
“不过。”苍殊忽而意有所指地：“死不死的也不一定像你看到的那样吧，说不定我在另一个世界活得很好呢。”
烛戾琢磨这措辞，是“不能说”，而不是不想说、不愿说等等，虽然他渴望知道全部的真相，但得到这样的回答勉强也够了，他已经可以联想到很多。
但原来，没有这一束光亮的对比，竟都让人察觉不到，原来那里是那样幽深，漆黑，不见一丝光。
苍殊摸了摸下巴，“我想先试试不这么做。”
“是你原来的世界吗？”烛戾问。
……
烛戾不由地握紧了掌中的喜糖。
虽说从烛戾这里还原的真相感觉已经无限接近支线答案，但还有魔王这块拼图没有拼上呢，这时候提交答案的话，就算进度已到2.9，那也只能得到三分之二的奖励，而苍殊是一定要拿到全部三次的“回溯”的！
烛戾和苍殊都在心里算了算，比原本提前了不少。烛戾那边的标准还是每个世界被苍殊催熟后的结果，苍殊这边算下来比原着中飞升时间提前了足有三百多年呢！好家伙。
这会是一切的结束，还是另一个开始？
“那这一次，与之前有所不同的你，如果我问你执着于纪修的原因，因为他甚至选择死亡的原因，你会告诉我实话吗？”
苍殊笑而不语。
如死水化活源，煞是动人。
所以还不着急。
苍殊他给了烛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这还是别了，我需要他活着。”苍殊直接说明。
这么说太薄情了，但苍殊始终觉得，每个人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总不能为了别人要死要活吧？谁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意外呢，就当他是被一场意外带走了吧，留下的人总要学会面对。
而这两种情感还愈发浓烈了，因为……
这天苍殊看到进度条突然跳了一小截，意识到什么，对烛戾说：“纪修可能上来了。”
“因为好像我不在他身边时他升级得更快了。”
“所以，你要去跟他会合吗？”烛戾问。
他情不自禁去牵苍殊的手，紧紧攥住，放在唇下依偎。
他希望烛戾活下去，这在他身上是少见的，其他几次攻略完成且先不论他有没有合适的时机和理由去暗示，他其实没太关心，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烛戾心领神会，那眼中的光便又多了几分。
“哦？”
嗯，我知道，烛戾心道。他活着，你才会愿意活着。
他期待能跳出这无望的轮回、绝望的诅咒，迎接一个新的开始；但他更害怕，一切到此为止。